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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鳧

兩虎相斗必有一傷

魚鳧 魍魎夢 10 2021-05-26 13:47:30

  “到底還有多遠了?”信寒先生有些無奈的問道,他有些茫然的看著自己頭頂上的一輪烈日,覺得此時此刻有些生無可戀。

  “大哥你平時還練不練功啊,我們這才爬到了三分之一啊。”胤祥有些不可置信的望著他,仿佛在問,你是認真的么?“平時這么短的路程對你來說不是輕輕松松的么?”

  “可是,”信寒先生擦了一把被汗水浸濕的臉。他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爬到的地方,下面都是白茫茫的如同面紗一樣輕盈的薄霧,他看著層崖峭壁,翠綠的山色縱橫交錯,起伏重疊。他的手劇烈的抖動著,明顯的感覺到了體力不支。“我也沒有想到會爬到這么高的地方啊。”

  “大哥?你的手沒事吧。”胤祥有些擔心的看著潤青顫抖的雙手。“你如果實在不行何不就此止步?你先原路返回,我替你過去找他不就行了?”

  信寒先生搖了搖頭。胳膊上勉強的使住了力氣。“不礙事,小毛病罷了,如果我被這點困難打倒,那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現在所作出的決定。有些事,我還是親自去和他說比較的好。”說著,他強打起精神,快速的在巖石上攀爬著。

  在山上。

  “你回來了啊,幽谷。”楚澤連忙跑了過去。楚澤已經消失了兩天了,在他消失的日子里,楚澤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他。“你去哪兒了,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

  幽谷輕輕的放下了他背著的滿滿一簍的草藥。“沒事,只不過就是去采藥了。”

  “他們兩個人是誰?”楚澤注意到了幽谷背后出現的兩個人,不禁防備了起來。“你們是什么人?跟蹤到這兒到底有什么目的?”說著拔出刀劍,與他們四目相對。

  “別擔心,楚澤。他們不是壞人。”幽谷輕輕的說道。“他們便是皇都城里赫赫有名的胤祥先生和信蟬先生。”

  “哦。”楚澤有些尷尬的放下了刀。他曾經聽他父親說過,皇都城里的家伙都惹不起。“多有冒犯,還望見諒。”之前的事情已經讓楚澤張了不少教訓。

  “你好,你就是楚澤吧。”那個叫信寒先生的人走了過來,如三月里的春風一樣,周圍的一切仿佛都變得美好了起來。他就像一塊古玉一樣溫文爾雅,散發著迷人的光芒。“我這次來是為你的事情而來的。”

  “二位既然有事要說,何不坐下慢慢聊呢?我采了上等的碧螺春,正想著招待你們這樣的客人。來。”幽谷自然而然的招呼著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請到這兒坐。”他指著一處幽靜之地。古老的樹根做成的板凳,散發著古老的神秘氣息。綠樹濃郁的傘蓋,楚澤坐在了樹根上才發現桌子和板凳竟然是用一顆完整的古樹搭建而成的。現在的樹根還深深的埋在了泥土里。

  “讓你見笑了。”信寒先生客氣的打著招呼。楚澤覺得他們都好有禮貌啊,真不愧是皇都城里出來的人,身上無時無刻的不散發出文人墨客的氣息。

  “好了,我們講點正事吧。”胤祥的臉色有些嚴肅。“你現在知不知道我們為什么前來找你?”

  “為什么。。。”楚澤有些蒙,他茫然的看著他們兩。“你們為什么來?”

  你還什么都沒有告訴他么?胤祥扶了扶腦袋。

  “還沒有。”信寒先生微笑著說。“這種事他暫且還不知道呢。”

  “好吧。”

  “那么大致還是由我講一下吧。”胤詳說道。楚澤坐在了旁邊,點了點頭。胤詳說完,楚澤一動不動,過了半響,才嘆了口氣,“先生的憂慮還真不少啊?”

  “哪里的話”。胤詳放下茶杯,微笑著說:“如今天下大亂,我只是盡我分內之事罷了。”

  “你所說的事我是不會答應的。”楚澤臉色陰沉的說,“我早已斷了那些不該有的念想。”說罷,就要往洞里走去。

  “且慢,楚澤兄。”信寒先生從木凳上站了起來,擋在了他的前面。

  “快點讓開。”楚澤毫不客氣的說道,手臂交叉在胸前。

  “你好大的膽子”胤詳站了起來,“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嗎?你竟敢這樣對他說話。”

  “胤詳,還不退下。”信寒先生低聲呵斥道。“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但是這兒,豈是你們京城小少爺的逍遙之地?”楚澤面對胤詳的挑釁絲毫不懼。“胤詳一時語快冒犯了你,他有什么不對你千萬別和他計較,他性子直,有什么話說什么,我向你賠個不是。”信寒先生對楚澤溫和的說道,聲音如同一個善良的少年正在精心呵護一朵小花。

  “你……”胤詳瞪大眼睛看向楚澤。“別鬧了,胤詳。”信寨先生看向胤詳。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用金絲制成的福袋,“楚澤你可知道你為何會來到這里嗎?”

  “呵”。楚澤冷笑一聲,“你也是來嘲笑我的嗎?”好,我告訴你,“我冒犯了我家的長老,父親將我流放于此地。這下你滿意了?你一個清白之人,不要與我們這些有罪的人廝混在一起。”

  “你誤會了,我對你本沒有什么成見。”信寒先生說道。“我本來也已為你觸犯家規,故流放到如此荒蠻之地,但我想長老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可否借你一絲精血所用?”

  “干……干嘛?”楚澤疑惑的問道,身體一步步地往后退。

  “噢,這是陰陽卦。”信寒先生急忙抖開了福袋里的三杖銅錢。解釋道:“《易經·系辭傳》日天地之大德約先,萬萬無常吉事有樣,象事知哭,占事知來,天地設立,圣人成能人謀鬼謀,百姓與能……”

  楚澤不耐煩的打斷,“拜托,小爺我讀書少,說大白話行不?”

  “噢。”信寒先生顯的有些尷尬。“宇宙生化錯綜復雜瞬息不變,人是靠天地靈氣所組成的,你身上所發生的千絲萬縷的聯系與周圍的一切肯定也脫不了關系,取你身上的精血一用能讓這卦算的更準。”

  “噢,算卦嗎?”楚澤擺了擺手,“不敢興趣。”

  “你好大的口氣啊。”胤詳生氣的說道,“你知道在皇都城有多少人求著信寒先生算卦嗎?你倒好,別人白給你算卦你都不要。”

  “不。”楚澤搖了搖頭,“我不需要讓任何人給我算卦。我的命運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你……”胤詳正想說什么。被信寒先生攔住了,“哥——你看他。”

  “罷了,”信寒長嘆了一口氣。“別人都這么說了,你不該再去強求,剛才我標題黨到了他的氣息波動,龍之淚就在他的身上,不會有錯了。”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好半天,才聽到胤詳哆哆嗦嗦的聲音,“大……大哥。龍之淚……你可沒有搞錯吧?”

  信寒先生不由的苦笑,“你大哥還沒老,神龍之血會讓我活的比別的凡人久,可并不代表我連龍之淚的氣息都察覺不出了。”

  “可是,大哥。我有點不能明白。”胤詳看著楚澤離去的背影,撓了撓頭,“一個凡人如何能發動龍之淚呢?你知道。你與我也……”

  信寒先生聞言嘆了一口氣。“我知道,第一代的神龍早已沒了記載,但我聽別人說過,第一代是女媧,后面我們一部分人流傳了他的血脈,可你知道,后面由于紛爭加劇,曾經地位顯赫的炎帝世族不得不流落凡間,與凡人通婚,除了我們這些少數人重新掌握了神龍之力,其他的人無疑都成了庶民。”他的思緒回到了多年前,那是一個刀光劍影,冷酷無情的時代,人人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但是真正存活下來的人少之又少。

  “可是,這和楚澤又有什么關系啊?”胤詳有些不甘心的問,他打死也不相信楚澤和神龍血脈有半絲聯系。

  “自信湯滅夏桀,建立周王朝后,炎帝世族就末落了,但像楚澤的身世,我之前又不是查過他算是炎帝末系的一支,他爹憑著一個鐵桿人脈,才在皇都城勉強站穩腳根,他這種情況之前并非沒有遇到過,但也算是萬人中才會出現的一個。”

  “不是他爹也在皇都城?”胤詳覺得有些好笑皇都城是不都是些押金如土的家伙嗎?

  “對,”信寒先生點了點頭,“他爹表面風光,其實也負債千貫。”聽到這兒,胤詳不禁笑了,這動作被信寒先生看到了,不免有些生氣:“笑夠了沒?誰還沒個落魄的時候?需要你這么的取笑別人嗎?”隨后嘆了口氣,“如果沒有我幫他去舒通關系,他們家在皇都城里也繁盛不了多久。”

  “好,好。我們的好大哥心地最善良了。但是大哥燭龍之淚放在他的身上真的不要緊嗎?應該會有比他更適合得到龍之淚的吧?”胤詳有些困惑。

  “我明白。”信寒先生臉色陰沉的說。“胤詳請看。”只見他將自己的食指放在嘴里輕輕咬破將自己的血滴在那三杖銅錢之上,嘴里念到:“天尊地卑乾坤定。”隨后猛的睜開眼,喊道:“破。”隨后一道金光閃過,木雕桌上的銅錢竟神奇般的變化了位置。

  胤詳看到后大驚,“這潤青的御卦能力也是太強了吧?”

  “此卦何解?”胤詳小心翼翼的問旁邊皺眉屏息的信寒先生。

  “此乃需卦乾下坎上象征等待。”信寒先生說道,“卦象說共有六十四卦,分別由乾、坎、艮、震、巽、離、坤、兌,這八卦重疊演變而來,任何東西有得必有失。但是稍一推算,也勉強有分解之法,方才我只是根據楚澤的氣息波動扮演出了這個卦,如果有旁人在場,恐怕不會推演的這般準了。”

  “大哥算卦也有不準的時候?”胤詳不解的問道。

  “陰陽相對的卦我只是略知一二罷了,此卦只能預福禍不可預生死,自從周文王被商紂王囚禁于美里期間所推演的六十四卦,早已失傳了。正說著一個聲音從遠處飄來。”

  “諸位談的很盡興啊。”來的人是幽谷,他溫和的走來,“如果諸位不介意的話,我為大家煮了人參小米粥,要不要過來喝點?”隨后又補充了一句:“楚澤也在那里。”他與信寒先生四目相對,那眼神幾乎能把一個人看穿。

  “走吧。胤詳。”信寒先生從木凳上站起,他的手機在木桌上劃了一個圓圈。“你剛才不一直喊餓嗎?下山還有一段很長的路要走呢,先過去坐那兒和大家一起吃點吧。”

  “哼,我才不要吧。”胤詳一臉不樂意的說道,“你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和平民一起吃。”

  “行,極寒之地還未出去反倒先記起了你大少爺的身份了。”隨極走到幽谷身旁。“我這個弟弟從小生性頑劣,不必管他,胤詳你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你就如此,不服管束。”

  “要你管!”胤詳生氣的說,平日里自己的大哥很少管教他,如今卻為一個凡人敢對他這么說話。

  “再問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信寒先生的這句話比剛才加更了許多。

  “不去!”胤詳雖這么說著,但眼淚已經來眼眶里打轉。“幽谷兄,那就不必管他了。這個人他從小的富貴生活就過慣了,餓他的兒頓不給他吃也好。”

  “噢”幽谷點了點頭,“下山的路程險而陡,我鍋里預留一份他餓了她好吃。”說著就與他進屋去了。“嗯,真是鮮香味美啊!”信寒先生頭豪爽的喝著小米粥,“竟如此美味。”

  “對啊,幽谷的手藝可好了。”紅磷笑著說道:“我還想跟他誰,可幽谷不讓,藏得緊吶!”

  “嘿,誰說不讓,上次,你幫我煎藥都能把藥煎糊了,交給你,我如何放心啊?”幽谷用筷子敲了敲磷石的腦袋。

  “住手,別用筷子打頭,要不然會長不高的!”磷石慌忙側身躲閃開來。

  “你們兩個,吃飯就好好吃飯,別老是打來打去的行不行。”楚澤一臉不樂意的看向磷石和幽谷。“直倒人家味口。”說完,楚澤陰沉的喝著碗里的湯。

  “對不起。”磷石的聲音有一點難過,“我本來是想將飯桌上的氣氛搞得活躍些,可是沒想到……”她不安的看著旁邊坐著的信寒先生。

  信寒先生的微笑如同百合花般迷人,“沒關系的,這位小姐我并不是很反對你們吃飯的時候閑聊,但是,大家如果因為我在場而壞了大家的興致,那我會感到很內疚的。”

  “哪里的話。”楚澤說道。“我并不是想要讓任何人感覺到不愉快或者難為情嗎?我只是單純的想要安靜的吃頓飯罷了。”說完抬頭看了看幽谷和磷石,低下頭說一聲:“對不起。”

  “沒關系的。楚澤。”幽谷說道:“在這兒,大家全都是一家人了。你有什么不開心的,盡管可以說出來,大伙都可以為你解憂呢?”隨即又看了看信寒先生。“我說的對嗎?信寒先生?”

  信寒先生握碗的力度又緊了幾分。“沒錯,幽谷兄。”

  吃完飯后,楚澤來到洞外透著氣,春風像一個調皮的小姑娘般輕柔地撫摸的他的臉,“真舒服啊!”楚澤愜意地伸了伸懶腰,中午的太陽給群山披上了一層輕盈的金紗,萬事萬物都籠罩在寂靜詳和的陽光中。

  “有事嗎?”幽谷不動聲色的問著讓在他身后的人。

  “沒什么。”信寒先生把玩著一個剛從山上摘上來的一個野桃子。“我說幽谷兄,何不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幽谷的身影透露出無奈。“當年很多事,并不是能夠一下子解釋清楚的。我再去給你泡杯茶。”說著,就要在門口走去。

  一支短劍擦著幽谷的臉頰飛馳而過,轉瞬之間。幽谷快速的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了飛劍,待他看了一眼飛劍,快速將其甩掉而手指上早已變得黑紫。

  “你如果執意要出去,我可不會阻攔你。”信寒先生正襟危坐地說。隨急又從他黑色的衣袖里掏出一個白瓷小瓶。“解藥在我這兒,不超過半個時辰服藥就不會有什么大礙,但如果超過了,我怕是神也難救。”

  “呵,區區這種害人命的小伎倆,我怕不是入不了我的眼。”幽谷輕蔑的說道。隨急拔出藏在腰袋上細小的銀針,狠狠地刺進自己發黑的指尖里,一股黑血從傷口中流出,此過程幽谷面不改色,“聽說過神農氏嘗百草嗎?我為了上官靈兒已經嘗過上千種草藥了,區區斷腸毒傷不了我分毫!”

  信寒先生臉色一變,歷聲說道:“不許你提上官靈兒,她豈會是你配提的?”說完立刻向幽谷撲了過來。幽谷躲閃不及,只能乖乖倒下,旋及,吐出一大口烏黑的血,他滿臉疑惑的看著自己已經發黑的手掌,“不……不可能,我明明已經……”

  “哼,”信寒先生一臉陰沉的說:“這是鄉思斷腸草,對未動凡心之心是一種良藥,但對于你,比世間所有毒藥都毒上上百倍,你在這兒隱居數十年,本該達到‘無我’之境,可如今……何必如此掛念,為一個女人這般癡迷?去彼取此,愛以身為天下者,基可托天下。”

  “哼,你們滿口君王權術,倒是會要求別人,一言以蔽之,你無疑就是想拿到燭龍之淚罷了。”幽谷雖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氣,但話而是不饒人。

  “怎么?你也知道燭龍之淚?”信寒先生臉色一變,隨急用鐵爪般的手掐住幽谷的脖子,就像是擺弄一只瘦弱的嫩芽。“還有誰知道嗎?”

  “哼……楚澤他自己!”幽谷臉色慘白,拼命的抓著信寒先生的手腕。“他……早晚會取代你們……炎帝氏族……呵”信寒先生松開了手腕,幽谷倒在地下開始大口大口的喘氣。“天下大亂,群雄并起,你以為你能在亂世之中明哲保身嗎?”

  信寒先生傲然的看著蹲在地上俯看著痛苦的幽谷。“總有一天你身后固若金湯的城池會土崩瓦解。”他在幽谷的耳邊輕輕說道:“他也不希望神龍氏族的江山落入一個外姓人的手中,況且,你也算半個炎帝氏族的人。”

  “那又如何?”幽谷惡狠狠地瞪著信寒先生,“你……對上官靈兒做了些什么……我都一清二楚,你當年趁我不在家闖入上官靈兒的臥室內玷污于她……后來,我才不得不帶她隱居于此。”

  “不錯,你猜想的確實很精彩。”信寒先生饒有興趣的看著幽谷,“但你這么說,有證據嗎?”

  “哼,證據,上官靈兒身上的傷就是赤裸裸的證據,你們炎帝氏族伏勢欺人,反倒是要我為你鋪路……做夢。”“好了好了,我就是想問你一些燭龍之淚的事,那怎么著也是炎帝族的寶物。”幽谷如同寒鐵的雙目盯著信寒先生。

  隨后看了看幽谷緊閉得雙眼,嘆了口氣:“看起來你是打死也不肯說了,”隨既話鋒一轉。“如果這件事讓上官靈兒知道了會怎樣?”

  幽谷一驚,臉色變得如同雕塑一樣蒼白,讓人不敢觸碰,“你……敢!”他吼道:“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我就讓你拼命!”這么多年來,上官靈兒確實是他的軟肋。

  “哎呀,我的好弟弟,你還是快告訴我吧,”信寒先生說道:“當年你拼盡全力去與我斗,也不是輸得一塌糊涂嗎?”

  “做夢!”幽谷說道:“你所要的東西,我就算是死都不會交給你的。”說著,便側身滾到了一旁,抓住墻上垂落下來的藤蔓,墻的背后無數道星星點點的寒光閃過,一瞬間,無數根細小銀針向信寒先生飛來,信寒先生大驚,急忙用手扶住墻壁,腳尖點地邊往后快速躲閃著,銀針只比他的動作慢個三分。剛一退到門口,洞口上懸掛的石壁“轟”然落下,信寒先生手去推,石壁不見半點變化,這是由整塊花崗巖打造的石壁。

  幽谷暫時松了一口氣,他的身體靠在墻角,左手的毒已經深入骨髓了,如同百蛇撕咬一般的痛,他用牙咬開衣服,將其撕成長條,釓緊在傷口的上方,他看了看桌子上停寒先生所說的那瓶解藥,還完好無損的擺放在那里。幽谷勉強打起精神,努力的向桌子爬了過去,他已是大汗淋漓,周圍的景色時遠時近,時而重疊在一塊,幽谷知道,自己已經看不清了,外面寂然無聲,他伸出胳膊空抓了好幾次才勉強拿到藥,他急忙攥在手心中間,用大拇指去推那瓶蓋,可紋絲不動,他懊惱的躺在地上,如同一條枯死的藤蔓,他心中默念一個名字,臉上早已是淚流滿面。

  胤詳正在外面無聊的等他大哥歸來,他在轉悠的時間,正好看見,兩只螳螂相對而視。兩只綠色的前爪尖利如刀刃。一對羽翼如同輕薄的紗布,一只螳螂率先撲來,稍大一只連忙側身用前肢抓住撲來的那只,稍弱的竟翻倒在地,大的竟占著自己的體積優勢漸漸占了上風,突然,他看到信寒先生從遠處走來,捂住自己的胸口,皺眉喘氣著。

  胤詳連忙跑過去,觀察信寒先生的傷勢,一杖銀針正插在信寒先生的胸口里,他一正懊惱:“大哥,你怎放心獨自前往,搞的我在這兒擔驚受怕。”

  信寒先生緊閉雙眼,蹩眉喘息,手指間快如游龍,胤詳還沒來的急看清一根銀針就捻在信寒先生的心里,“讓你擔心了。”信寒先生微微笑著,突感頭暈眼花,一頭栽向前,竟然吐出一大堆烏黑的血。

  “大哥,你沒事吧?”胤詳在細看那銀針的尖端,倒已發黑,他站了起來。他臉色變得如烏云一般黑,眼里迸發出刀一樣銳利的光芒。“他們好蠻不講理,竟然敢這般傷到大哥!走!咱們去找他們理論去。”

  “算了。胤詳。”信寒先生攔住了怒氣沖沖的胤詳。“人家不愿意待見我們,你去只會無功而返。這個地盤必竟也是別人的。幽谷對這個地方了如指掌,下次在不小心,可不是毒針了。”說著,他面不改色的將手中的那根細小銀針飛射出去,只聽“叮”的一聲,竟深深地插進了堅硬的石壁中。“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們該早些返回了。”信寒先生說道,他望向胤詳,目光炯炯有神像灑下無數顆萬千星辰。

  幽谷做了一個無邊無際的夢,他已經有許久不曾做夢了,他都快忘卻了,真正的夢到底是什么樣子了。在夢中,他變成了一片輕柔的羽毛,隨風飄浮在湛藍的天空之中,記憶中的世界不斷地向他襲來,他的靈魂仿佛破碎成了無數塊。

  靈魂從破碎到重組之中醒了過來,幽谷感覺自己的靈魂不能很好的適應這個方框。被方方正正的束縛在這里,真不好受,他突然感覺如墜冰天雪窯之感,黑色的惡夢如幽靈般將他團團圍住,求生的本能使他在不停的掙扎著。

  冥冥之中,他模模糊糊地聽到一陣聲音,由遠到近。“太好了,他醒了。”好像是……磷石的聲音,眼前美麗但有些英氣的女人,他逐漸回想起自己為什么會待在這僵硬的石板床上,麻木的刺痛感讓他想翻身活動一下,可是手腳卻不聽使喚。他身不由已的滾在了地上。

  幽谷被楚澤輕柔的抱起,放在了床上。“別急,你還病著呢,先養傷。”磷石說。

  幽谷嘗試動了動舌頭,上面猶壓巨石一般讓他感到無比的難受。他努力的將嘴唇蠕動到自己想要的程度,“散(上)瓜(官)怎么羊(樣)了。”

  楚澤好幾次都沒有聽懂,最后還是磷石聽懂了,“上官靈兒她傷勢很重,也已經快到了彌留之際,我怕……”講到這兒,磷石不敢再說下去。

  再看幽谷,半天不曾回一句話,緊閉的雙眼里,兩行熱淚順著他臉頰滑過。半晌,“我才不起她啊,這是無計也施無可奈何的啊。”說著一口黑血吐到地下,幽谷捂著胸口,大口的喘息,這一動作嚇壞了旁邊的楚澤和磷石。

  楚澤連忙扶住了幽谷,勸道,“人各有命,何必這樣抓住不放呢?”

  幽谷臉色變的悵然,他疼得心如刀割,他緊緊的捂住他的胸口,受過傷的疼痛也遠抵不過他心靈中的傷痛,他慌忙的起身,顫抖的手勉強撐住微微搖晃的身體,他的兩雙絕美的雙眼緊緊地盯著上官靈兒的房間,手背上青筋如游龍一般顯露了出來。楚澤慌忙要攔,他不讓,他步履蹣跚的走了過去,腳底下石頭,冰冷的觸感正在一點一滴的刺激著他麻木的感官。將他從沉睡的冰窟中喚醒。

  床榻上,日麟香散發著引人入睡的香氣,一個女子,臉上略抹胭脂,卻生著一幅讓男人過目不忘的嬌美容言,她美好的如流水般細膩柔美,皎潔的如天空上的一輪明月,她雙眸緊閉,怕是再難轉動靈動的色彩,朱唇輕啟,幽谷怔怔地待看她半天。好不容易才深吸進一口涼氣……

  莫羽與慕白川,清與玉蓬在大雪紛飛的日子里已經行走了數十里了。飄飄大雪似棉絮一般,紛紛揚揚的灑在一行人的肩頭。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白皚皚的一片,莫羽一腳下去像是踏在松松軟軟的棉被上,棉鞋是早已被冰雪浸透。每走一步仿佛就在鋼針上受刑,讓人痛苦不已。

  再看看走在前面的慕白川,雙手扶于前,悠然自得的仿佛閑庭散步一般,晶瑩剔透的雪花輕輕落在他的肩頭,給他的白發黑衣又獨添了一番風味。

  “還有多久啊?”莫羽喊到,一卷風帶著雪花吹進他的嘴里,一陣透心涼。

  “快了快了。”玉蓮不耐煩地聲音傳了過來。“急什么,太多還要有十里路才到呢!”

  莫羽的內心直犯嘀咕,沒想到要有這么遠。“你們是如何來辨別方向的?”他問道。

  清嘲弄般的笑了笑,風將她的衣服緊緊的貼在了身上,衣袖隨風搖擺,就像是一面旗幟一樣,“聽聲音啊。”清聲音裊裊傳來。“仔細聽,就有靈獸撕吼的聲音。”

  莫羽連忙,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卻只聽到風在耳邊呼嘯,一股惱恨之意涌上他的心頭。突然間也就一剎那,他感覺四周的空氣如同變的停止了一般,變的如此安靜,一聲斷斷續續的吼叫從遠方傳來,莫羽連忙回過神來,聲音消逝了,唯聽寒風呼嘯。

  “想不到你體力還很好嘛。”身旁傳來慕白川的朗朗話音。莫羽環顧四周,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猛然間走到慕白川身邊來了。

  “沒有。”莫羽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不知不覺間,幾行人已經走出了十余里,一陣奇怪的撕吼聲,剛開始如同撕步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莫羽才真切的感覺到像打鼓的聲音,地面都開始微微顫抖,樹上的積雪開始緩慢的移動,直到離開了地面。

  “不用我說你也明白了吧?”慕白川的神情變的嚴肅,拿劍的手的力度又緊了三分,藍色的青筋開如浮現了出來。

  一秒的等待,又仿佛相隔一個世紀那么慢長,一只巨大的物體從天而降,莫羽慌了神,一時竟不知道怎么躲開。“小心。”玉蓮的聲音在眼邊響起,莫羽感覺到自己已經被人抱起,遠遠的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方才他的所站之地已經被巨掌所覆蓋,多虧剛來玉蓬出手相助,否則他有可能命葬于死。“謝……”,還沒來的及道謝,又一輪攻擊襲來,玉蓮的輕功也是及好的,衣帶飄飄,香氣襲人,她宛如水里靈動的魚一般,在這白雪飄飄之中收放自如,每次危機只比她少一點,但卻不能傷她分毫。

  “玉蓬小心!”只見慕白川以氣御劍,一把寒光凜烈的寶劍竟然憑空分成了十把長短不一的寶劍,以雷庭之勢分別插入了那獸的眼、鼻、口、耳、腹、氣門等要害之處,那獸還未反尖過來,只來的及發出一陣凄涼的嘶吼聲,龐大的身軀就倒在了地上,一時間雪花四濺,四周回蕩著久久不息的回音。

  “你們兩個,有沒有事?”慕白川連忙趕了過來,查看他們倆的傷勢。

  “應該問問玉蓮有沒有事,”清一臉不悅的看著莫羽,“該受的傷玉蓮都幫他擋住了。”

  “沒事,大家并不需要擔心我。”玉蓮雖這么說著,手腕上暗紅色的血液卻在雪地上染上了朵朵梅花。

  “你的手怎么了?”清連忙將玉蓮的皓腕翻過來察看,一道細小的傷口。“你怎么這么的不小心呢?”清責怪道,還是用嘴將玉蓮手腕中的烏血吸出,吐在地上,隨急用布將傷口包扎起來。

  “大家都小心點吧。”此時靈獸身上的劍都已經消氣,唯有在氣門上的那一把還維持著原樣,慕白川走向前去,左手一伸,一股強大的靈氣以他為基點快速向周圍擴散,劍也被他強大的吸力正入他的手掌心,魔獸周圍流淌著黑褐色的惡臭血液,而慕白川的劍去劍身透亮,毫無半點污穢沾染其中。

  “莫羽,還不快過來謝謝玉蓬姐?”清一手掐腰命令道。

  “謝……謝謝。”莫羽有些尷尬,但他真的不希望玉蓮會受傷。

  “好了,如果是我,我也希望在危難關頭有人幫我。”玉蓬說她眸子似水,雙眼如明月般,如山間的小鹿。

  “白慕川先生真是好劍力,竟然一擊就將魔獸給擊敗了。”莫羽走上前,他還是第一次的真正看到這獸,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頭獸的身子大約有幾米高,四肢都很粗壯有力,渾身上下被黑色的磷羽所覆蓋著,眼睛大如燈籠,但閃爍著藍紫色的光,散發著銳利的氣息一個類鳥嘴喙里排列著如同釘子般的牙齒,長長的尾巴上面還帶有硬甲和尖刺,和體形相差如此懸殊的怪物來相比,卻實讓人有些害怕,但是剛剛慕白川先生不是很好的解決了嗎?

  “沒有什么大不了的。”慕白川說道,“剛開始誰都可能害怕,但是到后來習慣就好了。好了,我們該走了,剛剛鬧出太大的動靜,應該有獸正在過來的路上,很多時候,都不應該,瞧,他們,它們有時比人還要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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