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張狂的家伙，周澤宇還是頭一次見。
以前見到不爽的，大多是些滿嘴粗俗話，不服擼袖子的痞子流氓，說不過的打得過，打不過的躲得及。
可秦磊倒好，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老子不急你隨意，活脫脫要氣死人。
周澤宇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祈禱天收拾他也不太現實，光是這投胎的運氣，頂多出門沒帶傘被雨淋一通全身濕。
經紀人柯懿蓓見周澤宇面露不悅，好心問候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先喝口水。”
周澤宇旋即恢復笑容回應道：“沒事沒事，秦磊公子的性格放蕩不羈，與我們為他量身打造的角色非常符合。”
回想起鄭友龍的話，周澤宇借機試探道：“不知秦磊公子想走什么路線？”
柯懿蓓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本來是計劃走陽光暖男風的，路子寬，受眾廣，可現在你也看到了，沒辦法，痞子總裁吧。”
“痞子總裁，可以嘛，壞壞的，年輕人喜歡，有點東西。”周澤宇文化素養不高，不會說職場腔，只能用熱情的微笑暖場了。
洞悉粉絲心理的柯懿蓓侃侃而談道：“你說的不錯，現在的主流審美有從歐美系逐漸轉移到日韓系的趨勢，尤其是新生的00后，更傾向于日韓審美。”
“這是未來粉絲經濟的消費主力，秦磊有這方面的成長潛質，目前我們也在著手培養發掘。”
“不過現在的人居然不喜歡正經的，這點讓我感到很意外，她們能接受壞人有一個優點，卻無法包容好人有一個缺點。”
“能和這么專業的團隊合作，是我的榮幸。”詞窮的周澤宇接不上話，只好點贊示好。
起初周澤宇還擔心宣發形象和秦磊的人設不符，如今來看無疑是多慮了。
搞正經的周澤宇還頭疼點，被一堆條條框框束縛住手腳，無厘頭什么的反而最擅長了，怎么飄怎么來。
柯懿蓓遽然覺得剛剛措辭不當，糾正道：“我說的壞，不是大眾平常理解的那種，你可以把它大致想象成賤兮兮….懂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黑化版的瑪麗蘇霸道總裁嘛，單純的壞，多情的壞，是這樣嗎？”周澤宇張嘴說完，自己也不知道講的是什么。
柯懿蓓思索了一下，頷首道：“嗯….大概吧，你理解就好。”
兩人沒有再交談，靜默著站在一旁等秦磊收工，拍廣告的秦磊明顯比葛優躺那會兒要好得多，下半截還是老樣子，不過上半身的行頭終于是換了身正常的。
秦磊只是擺好了pose，還沒有開口念廣告詞，光看造型，周澤宇猜不出對方代言的品牌，潮流襯衣？男士護膚品？亦或者是不起眼的耳環，都有可能。
只見秦磊弄了弄劉海，把從工作人員那接過來的鴨舌帽反戴在頭上，對著鏡頭喲喲了幾聲，一邊叫喊一邊抖腿晃腦。
導演建議道：“動作的幅度可以在稍微大一點，把耳機戴上試一下效果。”
“原來是耳機廣告啊，真沒看出來….”
柯懿蓓見狀說：“這是歌德公司新推出的一款針對電音愛好者的耳機，秦磊本人恰好也是歌德粉絲，非常喜歡這款產品。”
周澤宇本想開口問代言費，以前聽說那些一線明星，隨便代言個產品都是八位數起步，因此想趁這個機會求證一下。
至于歌德具體是哪家公司，周澤宇并不了解，不過不妨礙他習慣性的商業吹捧道：“歌德這么出名的公司能找到秦磊合作，這是對秦磊實力的一種認可。”
“說笑了，有些東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柯懿蓓似笑非笑的重新審視起面前這個年輕人，雖說腔話說的不太好，但至少有這種意識，尺度把握的也還行，不像那些過猶不及的馬屁精。
單憑這些，已經比多數圈內人要好上不少。
周澤宇還打算瞧瞧文案詞，學習點經驗，可電話這時候響了。
“不好意思，出去接個電話。”周澤宇一看來電顯示，是何俊生這家伙，不過在這之前，已經好幾個未接來電錯過了。
“喂，是吃完飯找不到路嗎？”
電話那頭的何俊生匆匆說道：“什么嘛，快下來，我們不認得路，大廳等你。”
“好的，現在就來。”周澤宇掛上電話，乘電梯返回了一樓。
平日里懶散慣了的眾人果然是糟蹋形象的一把好手，可憐那些白襯衣，無端端被染上了油漬色。
“能不能擦下嘴角的油，話說你吃的是回鍋肉吧。”
陳天華一聽，下意識伸手擦拭，絲毫不顧忌袖口的感受，“是東坡肉，嘿嘿，大老爺們沒帶紙巾，周助理有嗎？”
“慶幸你們沒去吃火鍋，不然真的是….”周澤宇無奈地嘆了口氣，把僅剩的一包紙巾分發給眾人。
何俊生問道：“事情進展的怎樣了？我說你小子可別吃獨食哦。”
周澤宇鄙視道：“什么吃獨食，我一直跟在秦磊身邊好么。”
不過被對方這么一提醒，周澤宇這才想起公關部那幫家伙還沒聯系上，自己在拍攝現場也沒見到人，便撥出了電話確認起了情況。
“喂，您好，周先生是嗎？”
口音聽起來像江南地區的，似水如歌，不過沒什么辨識度。
“是的，請問你現在在哪？”周澤宇不知道對方的姓名，索性就不稱呼了。
對方撒嬌說：“我看你沒聯系我，還以為….所以就跑到附近的商場逛了。”
“好吧，你趕緊回來，記得把你的人也一起帶過來。”周澤宇很無語，看來不靠譜不分男女。
不過這容忍度吧，跟顏值成正相關，如果等下來的是個大美女，周澤宇興許還會幫她提一下購物袋什么的。
“我覺得吧，你最好還是挨個聯系一下。”
對方這話讓周澤宇感覺稀里糊涂的，明明是一個部門的，還派出來一起做事，怎么還要分別聯系。
“好的，我知道了。”周澤宇掛上電話，感慨說：“女生真是個神奇的物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