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都這樣？”
氣息里，眉宇間，都寫著疑惑。
這仗勢讓何俊生感到有些錯愕，他平靜道：“有必要大驚小怪嗎？我要是坐在他那個位置，我說不定也會這樣。”
“我以前覺得大寶劍就是極限了，現在看來，不過是海上浮冰。”
周澤宇不知道被什么限制了想象力，那些在小說里才能見到的橋段，卻沒想到…
自己還是不夠社會吶！
何俊生問道：“談過對象嗎？”
“網戀算嗎？”周澤宇猶豫了一下。
何俊生撓了撓鬢角，眼神抽離了一下，“算吧，現在網戀的人很多，不過大多是見光死，奔現成功的概率跟我能準時下班差不多。”
周澤宇不情愿道：“沒有，一次也沒有。”
何俊生一臉好奇道：“那你問個鬼啊，有啵過嗎？”
“小手都沒牽過，啵個鬼。”周澤宇想了想，確實沒這方面的經歷，編也編不出來。
何俊生一聽，還有點小得意，“比我還慘，你是書呆子嗎？天天泡圖書館的那種學霸？”
“我上完初中就沒讀了，還學霸。”
周澤宇面對這段黑歷史，表現得十分坦然，反正英雄不問出處，自己工作能力強，自然沒人敢看輕。
何俊生驚訝道：“厲害啊，那你腦瓜子靈光的很啊，北清欠你一張錄取通知書。”
周澤宇對此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給我個京籍還差不多，我這實力死撐上淵魚大學。”
何俊生突然握住方向盤，打開副駕駛座的門說：“你不懂有錢人的快樂，也不懂男人的滋味。”
“聽你這話的意思，不會是想帶我去大寶劍吧，做套舒心按摩，翻個公主牌子什么的…”周澤宇聽懂了對方話里的意思，嘴上在抗拒，臉頰卻是實誠的很，情不自禁地泛起一陣緋紅。
“這些花錢的不適合我們，咱們有免費的啊，只不過要走走心，花花時間。”何俊生嫻熟地掏出手機，打開了一款款社交軟件。
周澤宇的關注點沒在那些眼花繚亂的網紅妹子上，他指著何俊生的首頁頭像說：“這人是你嗎？一點也不像啊….”
“是我啊，哪里不像了，這張是我沒戴眼鏡的，你再仔細瞧瞧。”何俊生脫下眼鏡，又讓周澤宇仔細比對了一番。
“噢，你這一說，還真有點像。”
周澤宇講了句昧良心的話，這修圖技術，怕是換了個頭吧，五官都重塑了一遍。
“你要不要也來試試，很刺激的。”
周澤宇接受不了，擺手說：“算了算了，一點都不真實。”
何俊生笑勸道：“現在哪有什么真實的，年輕人，心放寬點，勇于接受新鮮事物，人生苦短，要及時行樂啊。”
“制止住你的好奇心，是維系感情的長久秘訣，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你…你還是我之前遇見的那個平頭碼農么？”周澤宇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他問道：“你補丁打好了沒有。”
何俊生毫不在意道：“早就弄好了，就等鄭總一聲令下，這次多虧有你，哈哈哈。”
“你好意思講，就是你坑我。”周澤宇端起了桌面上的仙人掌盆栽，捏在手里把玩了起來。
“你還有這種嗜好，手不疼么？”何俊生原以為盆栽只有吸收輻射的功效，沒想到還能被人這么玩。
周澤宇來回倒騰了下，淡定道：“都是軟刺，不過偶爾也會真扎進去，壓力大的時候才會捏一捏，你要來試試嗎？”
何俊生看著就很疼，搖頭說：“不了不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鄭友龍匆匆從房門里走了出來，著裝像是被刻意整理過，想掩蓋住什么，但還是被眼尖的周澤宇發現了端倪。
“油頭上的唇印忘了擦。”周澤宇停在原地，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去提醒。
何俊生順著周澤宇的話，找到了那處不起眼的地方，贊嘆道：“觀察的這么細致啊，你一說我才發現。”
“基本操作，我以前見過的人多了，懂一點這些。”周澤宇雙手報叉，站了個丁字步。
“你是走鬼嗎？還是派傳單的？”
“我是網管，管你是世界首富還是鄉野村夫，在我的地盤里，三百二十七臺機子任我驅使，只要我鼠標輕輕一點，你的電腦就會瞬間黑屏。”
聽著周澤宇的口氣，像是落魄戶在翻族譜的時候發現自己祖上曾經闊過一樣，既可笑又可憐。
“那你怎么不當網管了…”
周澤宇的目光黯淡了下來，“別提了，自打老板換了人，就變得不通人情世故了，上頭突擊檢查，直接關門大吉。”
何俊生又系上了安全帶，準備帶周澤宇上高速，“福禍相依，至少現在也不壞，有我這個老司機帶路，你是不會翻車的。”
周澤宇顧左右而言他道：“你冬天開車就不能開慢一點嗎？怪冷的。”
何俊生嘿嘿一笑說：“我這不是控制不住我自己嘛，總想試試這車到底能開多快。”
“你開得再快也不可能跑過保時捷啊…”周澤宇腹誹完，努力擠出微笑，沒有回應。
下午項目組例行開了次小會，周澤宇依舊是坐上賓，這次地位尊貴了，換上了跟眾人一樣的旋轉真皮辦公椅。
“終于不用坐塑料凳了。”
周澤宇仰靠在椅背上，覺得囂張過了頭，又把坐姿給調整了回來。
肖雨麗站在自己右側，瞧那憔悴樣，似乎是還沒緩過勁來，一直不自然地夾著腿。
鄭友龍撓了撓頭，率先發問道：“自家平臺這邊流水出來了嗎？”
“出來了，成績喜人。”負責后臺統計的王曉飛興奮道。
鄭友龍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他溫怒道：“喜人是多少？你能不能把舌頭捋直了說話。”
王曉飛捋直了舌頭，重新說：“已經突破1600萬了，創下了新的歷史峰值。”
“哦，很好，那這個會就沒必要開了，本來還想罵罵你們的，既然成績斐然，大家今天就早點下班吧。”
“嗯？這么快就結束了？”周澤宇好不容易坐上了咖位，椅子還沒捂熱，這就完事了？
回過神的功夫，人已經散光了，這還是周澤宇頭一次見到項目組的人這么早下班的。
“我也不用加班了？”
周澤宇也說不清楚此刻的心情，加了幾天班，突然準時放人，一下找不到事做，心里空寥寥的，無處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