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老宅,地宮內。
“這便是我唐家的祖產,可能你們也知道了,我們世代盜墓為生”
已經恢復情緒的唐齊明癱坐在地宮的一角,身邊是已經停止哭泣戰戰兢兢的李晴晴。
地宮內像是皇宮內的珍寶閣,擺滿了各式各樣華貴的名器,有上好的先皇時代瓷器以及砂金人制成的各式名貴兵器,鑲金戴玉璀璨奪目,只可惜這四人似乎完全不為所動。
“生意越來越難做,能盜的墓越來越少,我父親百尺手唐珉萌生退意,卻一直下不了這個決心,惠寧二十六年他去世后,我接手了家族生意”
“哦?”,陸云浩冷冷的看著他,“這么說你在盜墓界應該也有一個江湖名號吧?”
唐齊明緩緩的點了點頭,“不錯,我就是江湖人稱的三寸斷”
三人沒聽過這個名字,判官卻是如雷貫耳,“原來你就是三寸斷!”
唐齊明幽幽的繼續說,“惠寧三十年,松江府突發海難,大水讓錢塘江江水倒灌,我唐家老宅被沖垮,盜墓的人有不少都篤信鬼神,我也不例外,此現象真的太過不詳,所以我才下定決心金盆洗手,找家丁與我合演了一出鬼市買劍的戲”
公孫長歌眼睛驟然縮緊,磅礴暴怒的上前,“你說什么?!”
黃四緊緊的拉住了隨時可能沖上去的公孫長歌,判官也從另一側拽住了他的手。
“游……游魂劍就是我盜出的,鬼市買劍是合演的一出戲”
公孫長歌徹底失控,“原來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我哥哥一家!!”
李晴晴被公孫的突然失控嚇的再次痛哭起來,唐齊明轉身守住自己的妻子,認命似的說,“要殺就殺我,請不要連累我妻”
陸云浩走到公孫面前示意他先不要失控,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公孫見陸云浩一臉寧肅,隨即緩緩又不甘的卸去了渾身的緊繃。
“小……小七”,唐齊明顫顫巍巍的說。
“小七是你叫的嗎!”,公孫長歌怒吼了回去,聲音回蕩在逼仄的地宮中振聾發聵。
“陸少俠……我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陸云浩依舊冷漠,擺了擺手中的游魂劍,“錦衣衛指揮使,陸云浩”
唐齊明赫然瞪大了眼睛,李晴晴也是無法置信的模樣。
“奉皇帝的旨意,前來取鐵玉木寶藏鑰匙,我想你應該知道是什么吧?”
唐齊明緩緩的點了點頭,但沒有任何要拿出鑰匙的意思。
“我……”,唐齊明好像欲言又止。
公孫長歌暴怒的一瞪眼睛,唐齊明慌張顫顫巍巍的張了口,“我……我給你鑰匙,能否換我夫妻不死?”
陸云浩一聲冷笑,“講條件嗎?可能身份不對”
隨即他上前兩步,俯身在唐齊明的面前冷冷的說道,“只有勝利者才可以講條件”
唐齊明慌不擇路的抓住了陸云浩的一只手,“求你了,陸指揮使,我還有一秘密可告訴你,對你一定有用,求你答應饒我夫妻不死!”
陸云浩嫌棄的甩開了唐齊明的手,“說,說了我可以考慮一下”
唐齊明慌忙扣頭,“陸大人,陸大人明鑒,我曾經盜挖國墓并在其中一個棺槨下藏了一個盜洞,此盜洞并未被發覺,寶庚帝繼位后我曾經數次返回國墓內,我發現……”
陸云浩覺得這可能是個驚天的秘密,當下也正色起來,“發現什么?”
“我發現惠寧帝死于非命,他是被毒死的!”
“放肆!”,陸云浩如同被蝎子狠狠的蟄了一下似的跳了起來,舉劍便要砍,李晴晴被嚇得嘶聲尖叫,卻是公孫快步上前攔住了陸云浩。
“你不過是一個盜墓的惡賊,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居然肆意抹黑我當朝圣上,真是死一百次都不夠!”,陸云浩大聲吼著,唐齊明早已被嚇得汗流浹背。
“陸指揮使,小人已死到臨頭,何故在滿口胡言,這確確實實是我親眼所見,先皇惠寧帝尸體臉色發紫眼圈漆黑,確實中毒的征兆啊!不信的話我可以帶指揮使親自前去國墓一看!”
陸云浩氣的丟飛了游魂劍,一把將唐齊明提起,寶劍清脆又奪魂的落地聲響起,唐齊明已濕了褲子。
“你當我是什么人?是擅闖國墓的卑鄙小人嗎??”
唐齊明臉頰掛著一絲淡淡的淚痕,“陸大人,我真的沒有說謊,句句屬實”
陸云浩惡狠狠的盯著他的眼睛,卻驚奇的發現在他眼底除了驚慌失措外看不到一點點說謊時閃躲的心虛。
陸云浩松開了手,唐齊明如包袱一樣哐當落地,隨即連滾帶爬的鉆回了妻子的懷中。
陸云浩的心中驚濤駭浪,仿佛整個世界都顛倒了過來,赫然間他想起了一句話,“我想要的,無非是讓大臣和世人們看見皇室一族骯臟丑惡的一面。為了皇位子嗣相殘、為了爭寵后宮明槍暗箭、為了自己江山坐穩用盡卑劣的手段。皇位本就不該是他的,卻被用豬狗不如的方法搶在手里。天下在這種人手中,遲早會亡”
陸云浩霍然抬起頭,這句話他還記得,是寶庚七年他帶領鬼門旗奉旨屠殺太平觀時當時的國師真極道人說的,難道……
唐齊明見陸云浩突然沉默不語了,隨即又緩緩的用顫音說,“關于鑰匙,我還有線索,軒轅國墓中有壁畫記載,鑰匙一分為七,是為當時鐵玉木的七位親信持有,其中一人名為查干棘,其世代駐守塞外,凌云國建國雙方大戰,其中洪瀘帝的一個兒子帶兵全殲了查干棘部隊,江湖早有傳言說鑰匙被這個皇子得到了”
陸云浩被這句話叫回了思緒,他知道當年打敗查干棘的人是誰,只是當下內心依然無法接受唐齊明說的惠寧帝真正死因。
唐齊明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一根細長的金屬片,看上去銹跡斑斑,破像是一柄斷劍的一部分劍身。
“鑰匙……在此,求指揮使留我不死……”
死一般的沉寂,良久,陸云浩絕望的閉上眼睛,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我在鎮江有一處宅子,許你們在那里隱居,我隨時隨地可能回來找你,不管是要你帶我進國墓還是我發現鑰匙為假,宅子周圍有我的親信,若是發現你們逃離或者走漏風聲,你和你妻子都活不了”
唐齊明夫婦叩頭如搗蒜,“謝謝陸大人,謝謝!”
陸云浩轉身走出了地宮,公孫長歌帶著滿心的不甘也長嘆一聲拂袖而去。
黃四跟在身后,他不敢去打擾隨時隨地可能爆發的陸云浩,只得輕聲的問公孫長歌,“當年打敗查干棘的人是誰啊?”
公訴壓低了聲音說,“就是當今寧夏的慶王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