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鳴,你看這個!”白鄉遙將一張報紙遞到夏星鳴眼前,指著其中一篇報道說道。
夏星鳴隨便掃了一眼:“三天前,一架客機在大西洋海域附近失去聯系……”他狐疑地看了白鄉遙一眼,“這篇報道怎么了嗎?”
“直覺告訴我,這場空難有點蹊蹺……”白鄉遙壓低聲音說,“于是我用探知能力‘讀’了一下,結果發現這是一場超自然災難。”
夏星鳴聞言一愣,隨即聚攏心神,動用神識掃了一遍三天前客機失事時的狀態。
“是念力水母……居然現在就有魔物出現了……”他皺著眉低語道,“為什么?謬力之變應該還沒開始才對……”
難道是因為白鄉遙升格的同時,世界之障出現了問題,開始陸續有異界生物穿越過來了嗎?
“是超自然災難欸,我該怎么做?”白鄉遙問,“我看,還是用我的力量偷偷地將這場空難消除了吧。”
“就這么辦吧。”
夏星鳴用神識將過去兩個星期地球上發生的事掃了一遍,確認這是這段時間內唯一一起謬災。
至于未來,從現在起至謬力之變之間仍是一片黑,什么也看不到。
“看來得抓緊時間了……”夏星鳴說,“白鄉遙,你現在在宇宙中幾乎算是無所不能了。接下來,我要教你使用跨宇宙的能力。”
為了保險起見,夏星鳴也不敢貿然打開世界之障帶白鄉遙出去。他選擇的教學地點是虛構世界。
白鄉遙被帶到夏星鳴這段時間過夜的小屋世界,好奇地左右張望了一番:“居然能穿越到書里,這已經不僅僅是違反物理定律的級別了吧,簡直就像童話一樣。”
“你也可以做到的。”夏星鳴造了兩張沙發,坐下后開始引導白鄉遙,“現在,試著想象,想象在這片宇宙之外還有一個世界,它的一切運作都由你設定和操控。”
白鄉遙做了兩個深呼吸,輕輕抬手一劃,一道世界創痕被打開,對側是一片漆黑的空間。
作為高位的存在,她有隨意創造低位世界的能力。
“成功了……”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我居然真的有創造宇宙的能力?”
白鄉遙將手縮回五厘米,說:“我能接受其他宇宙的存在。但……創造宇宙這種事……”她偏過頭困惑地看著夏星鳴,“我的力量,真的只是超能力?”
“超能力只是對超自然力量的籠統稱呼。”夏星鳴道,“你要是愿意的話,自比為上帝也沒什么問題。”
“真是毫無誠意的回答。”白鄉遙扭頭望向黑洞洞的世界創痕,“只要掌握了這個,你就能將一切告訴我了吧?現在該怎么做?”
“這個宇宙就是接下來的訓練場。”夏星鳴道,“我要你用它來熟悉扭轉時空、開辟平行宇宙、操縱因果甚至更抽象的力量。”
從抽象的層面對下位世界施加影響,這便是夏星鳴要交給她的最后一個項目。若在地球上進行此項訓練,有可能將整個宇宙變得面目全非,甚至可能引起其他上位存在的注意。因此,設置一個新的宇宙是很有必要的。夏星鳴七彎八拐地讓白鄉遙在虛構世界開辟新宇宙,也是為了減小被發現的風險。
調整宇宙是一項相當費神的工作。在練習了十個小時后,白鄉遙提出需要休息,返回了現實世界。
走在蔥郁的校園中,她還感覺自己的腦子有些暈乎乎的。經過訓練,她對力量的掌握越發純熟,變得不再需要睡眠和進食。但她的專注力仍未超脫人類的層次,保持十個小時的專注已是極限。
若專注力下降,她對自己力量的掌控也會相應失準,這是非常危險的。
現在,白鄉遙腦海里全是剛才操縱宇宙時紛亂繁雜的時間線和因果線。她眼中的世界好像又變回了數天前那副如幻象一般脆弱的樣子。
就在她準備返回宿舍,好好放空大腦休息一下的到時候,神識不經意間掃過大地的某個角落,發現了某種異常。
“這是……超自然災難?”白鄉遙將視線投向西南方,“又出現了?”
……
事情發生在一座小城。此時,天空陰沉欲雨。
一條街道上方毫無征兆地發出一陣閃光,在一陣尖銳的炸響聲后,一個發出“嗡嗡”聲的熾白火球突然出現。
“那、那是什么?”有人發出驚呼。
“是球狀閃電?”
電球沿著街道的方向飄動,游移不定,此等奇景惹得不少膽大的目擊者們嘖嘖稱奇,然而他們很快便笑不出來了。
只見球狀閃電突然射出一道電弧,不偏不倚地擊中一輛小汽車,發出駭人震響的同時引發了爆炸,頓時火光沖天。
“啊——”尖叫聲響起,街上的行人頓時亂作一團。
電球一個俯沖,開始在人群中橫沖直撞。碗口粗的電弧在街道上橫掃,但凡被其碰到,人造物統統化為鐵水和熔巖,行人統統化為焦炭。
“臥槽,這他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救、救命呀!”
慌亂中,一名孕婦不慎跌倒,在驚恐和疼痛下蜷縮起來。電球飛到她頭頂兩米處停下,呆了兩秒,然后好似有靈性一般好奇地旋轉起來。
孕婦被嚇得氣都不敢出,只得瑟瑟發抖。周圍有行人目睹了這番景象,卻無一人敢上前。
電球突然發出一股青色的光芒,籠罩在孕婦身上。她被這道光驚得呼吸一滯,在驚懼之中失去了意識。
青色的光芒閃爍了幾下,電靈不滿地縮了縮,然后撤去共鳴,從明亮的軀體中滲出一道燃燒的弧光,準備將下方這塊可以活動的有機體燒毀。
就在這時——
一只纖細的手從旁伸出擋下了電弧,然后像抓皮球一樣將電靈抓在掌中。
“這是……一團有生命的等離子團?”白鄉遙將共鳴電荷靈體舉到眼前端詳了一番,“這也是從其他宇宙侵入的生物吧?”
她輕輕一握,將扭動不休的電靈熄滅,然后掃了一眼一片狼藉的街道。
兩側的建筑滿是焦痕,路面上流淌著暗紅色的巖漿,焦黑的尸體還保持著掙扎的姿勢和驚恐的表情,被電弧擊中的車輛還在燃燒。
“這就是即將到來的超自然災害的前奏……”白鄉遙低聲哀嘆,“太慘了……”
她用一個念頭恢復了街道,復活了行人,然后低頭檢查孕婦的情況,治好了她的心悸。
白鄉遙將手搭在隆起的腹部,默默地說道:“即將在今年出世的孩子,將要一直生活在超自然災害的陰影下了么……要是能生活在穩定、堅實的世界多好……”
她突然感到一陣恍惚,發動了能力,開辟了一個平行的時空。
時間的流向就像河流伸出一個小小的支流,在那個未來,謬力之變沒有發生,宇宙穩定而精確地運轉,人類的歷史也無異常地延伸下去。
這一切都源于白鄉遙在恍惚中的幻想。而作為高位存在,她的幻想同現實發生了交融,成為了真實。
就這樣開辟一個避免超自然災難的未來也不錯,她想。
突然,她打了個寒顫。她猛地意識到這樣隨意調整宇宙的進程會更容易暴露自己,招致來自宇宙之外的危險。這是一種近乎直覺的預警。她趕緊停止了能力,將時空的恢復原狀。慌亂之中,處于支流中的一個靈魂跌回了這個時代,跌回了胎兒之內。
將世界恢復到未被電靈蹂躪過的原樣后,白鄉遙再次檢查,發現了胎兒的異樣。在她準備對胎兒進行初始化處理時,她瞥了一眼這個孩子的未來,然后愣住了。
“啊啊……原來如此,這孩子是夏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