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次對恒哲測試抽選的都是中性的概念。”姬教授說，“【結虛】這個的能力很復雜，對其的研究需要循序漸進。恒哲，你若有空閑可以多加練習，但一定要嚴格遵循我們給你制訂的計劃。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我的能力很可能會失控，會發生慘絕人寰的謬災，對吧？”楚恒哲搶先答道。

　　“沒錯，你明白就好。”

　　從此以后，楚恒哲幾乎每天都要花幾個小時的時間在這個“高等級能力人才培養項目”上。

　　令三名中學生始料未及的是，他們實際上并非每天都要陪著一大群瘋狂科學家一樣的研究人員們做各種稀奇古怪的實驗。

　　在經歷了大約一周的能力實驗之后，實驗的頻率便開始大幅降低了。他們每天做得更多的事情竟然是……補課。

　　姬南熠和幾名資深的研究員每周都會抽幾個小時的時間給他們上課，主要內容是謬力學，還會穿插著講解一些科學技術、人文歷史之類的知識。這些知識的難度遠遠超出了中學生所學的范圍。

　　當少年少女們提出抗議時，姬教授推了一下眼鏡冷笑道：“你們把自己當成什么？具有稀有能力的實驗動物，還是身負強大異能的兵器？不對吧？國家想要培養的，是文武雙全、可堪大任的棟梁人才。”

　　第一次課結束后，何皓堯的臉都青了，抱著頭發牢騷：“這都是非常專業的大學內容吧。我們只是中學生啊，為啥要學這種鬼東西……”

　　“雖然難，可是我覺得還挺有趣的啊。”龍涵馨卻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以前我都不知道，科學家們對謬力有這么多的解釋。而且姬老師講得也好有意思……”

　　“是么……”何皓堯的嘴角抽了抽，扭頭問楚恒哲：“你覺得呢？”

　　在他看來，這個初二的小屁孩從上課開始就是一副睡眼惺忪的呆樣，想必是完全沒聽懂吧？

　　“我覺得不難啊。”楚恒哲心不在焉地說，“但也不算有趣，這種課只能說一般般吧。”

　　何皓堯登時擺出一副難看表情，撇了撇嘴道：“你就吹吧。”

　　而龍涵馨則只好報以苦笑。

　　日子一天天過去。三人按部就班地學習、訓練、實驗。楚恒哲在經過學習和訓練后，發現自己是可以操控【結虛】所具現的概念物質的。雖然它們很不穩定，但經過系統的鍛煉，自己是完全可以掌控它們的。

　　在姬南熠的指點下，楚恒哲逐漸學會了操縱“安全”、“數學”等性質比較溫和的概念物質。

　　兩年的時間很快就匆匆流過，龍涵馨、楚恒哲先后升入冬川附中的高中部。

　　在高一的下半個學期即將結束時，楚恒哲向母親表達了自己想要跳級的愿望。

　　“你想直接升高三？”林瑰冰對此感到頗為意外，“多享受一下高中生活不好嗎？”

　　“沒意思，高中的知識我全都學會了，周圍的同學也都跟點不亮的燈泡一樣無趣。”楚恒哲說，“而且，我想早點進入大學。”

　　“你以前可從來沒提過這種要求。”林瑰冰沉吟了兩秒說道，“是不是姬南熠的課讓你燃起了對謬力學的興趣？還是說，你只是想要跟涵馨、皓堯他們混到一塊兒？”

　　楚恒哲也沉吟了兩秒，悠悠說道：“猜得真對，兩者兼有，不愧是我親媽。”

　　于是，林瑰冰通過學校的關系，將楚恒哲安排到了高三，同龍涵馨一個班。至于何皓堯，當然是先他們一步享受大學生活去了。

　　楚恒哲直到此時才發現，龍涵馨在班級中可謂是風云人物，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大放異彩。

　　外貌自然是重要因素之一。僅憑她那姣好的容顏與玲瓏有致的身段，她就足以成為整所學校最惹人注目的學生之一。

　　她的學習成績自然也是很好的，在楚恒哲跳級前，龍涵馨穩居年級第一，在楚恒哲跳級后則一直穩定在第二名。

　　她的運動神經非常發達，經常在體育課或者課外時間在籃球場上打爆同班的男生。

　　此外，因為性格開朗活潑，知識結構的覆蓋面廣，龍涵馨不管跟誰都很聊得來。因而她在班中的人緣一直很好。

　　因為上述原因，不僅有相當多的男生在追求她，就連女生中的傾慕者也不少。

　　相比之下，楚恒哲這個跳級生在同學眼中就顯得性情乖僻，極不合群，讓人敬而遠之。

　　然而，同學們驚訝地發現，龍涵馨與楚恒哲這兩個截然不同的人，關系超乎想象地親密。

　　這倆人從來不上晚自習，下午一放學就結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龍涵馨還經常在課間主動跑去找楚恒哲，聊一些諸如哈密頓算符的應用啦、純粹理性的二律背反啦、關于謬力的幾個思想實驗啦之類大家都聽不太懂的話題。

　　更讓男生們感到悲憤的是，龍涵馨在體育課上也不經常去球場虐待他們了，而是拉著楚恒哲跑到校園的不知道哪個角落里獨處去了。

　　“我說你呀……是不是好好跟同學們相處比較好？”某天下午放學后，在去大學謬力學系樓的時，龍涵馨這樣向楚恒哲問道，“我聽說，班上對你有意見的人很多誒。”

　　他們對我不滿很大程度上與你有關啊。楚恒哲想。不過他沒有將這話講出來，而是一本正經地說：“應該是性格的原因吧？我這個人，集體感淡薄得很。而且，我也不太愿意跟缺少共同語言的人交流。”

　　龍涵馨瞥了他一眼，嫌棄地說：“我要像你這樣不合群的話，估計會難受得要死。”

　　“性格是極難改變的。我這樣的性格，跟兒時找不到在腦力上能與我平等交流的同齡人有關。”楚恒哲煞有介事地說道，“而你……恕我冒昧地分析一番，你因為身負強大的防御型謬力，在與人交往時不會產生缺乏安全感的感覺，所以才會養成現在這種樂觀外向的性格……”

　　“唔哇，你還真夠自戀的。”龍涵馨突然笑起來，那雙眼睛讓人聯想到盈盈的水波，“照你這么說，如今能夠具現‘安全’的你，應該也能養成外向的性格了吧？”

　　面對楚恒哲對自己心理的分析，她表現得毫不介意。原因恰如楚恒哲說的那樣，龍涵馨從來就不會缺乏安全感，因此對來自他人的惡意也極不敏感。

　　“很難，我已經快成年了。”楚恒哲如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