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爸爸在的
第二天,徐安歌竟然是在小皮球的低哼聲中被喚醒的,這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的。
病房里的孩子都相繼被父母接回家去調養,但讓徐安歌奇怪的是,從她入院到現在的幾天里,她從未見過小皮球的父母。
小皮球的低哼聲慢慢地變大,徐安歌急忙下了床跑到他的床邊。眼前這一幕驚呆了她!
小皮球竟然睜著眼睛,但瞳孔已經接近渙散。汗水大顆地從額頭滴下來,打濕了整個小小的身子。痛苦地皺著眉,努力克制著讓自己不發出痛苦的聲音。
徐安歌幾乎手抖,按下了緊急呼叫。
“小皮球!小皮球!”徐安歌不敢去碰小皮球,只是著急的不斷呼喊著他,試圖把小皮球的意識呼喊回來。
不一會,值班的護士和醫生趕來,一行人拿著急救設備搶救著小皮球。徐安歌聽見其中一個醫生說了句:“孩子休克了。”
徐安歌瞬間腦子一片空白,眼淚不受控制一直掉。她不明白,為什么下午那么活躍的小孩子會忽然變得生命垂危?
忽然,小皮球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顧叔叔,顧叔叔。”
徐安歌反應過來,拿出手機拍的顧佑榮的胸牌照片,打給了顧醫生。
“你快過來…小皮球…不知道,怎么了…很危險…”徐安歌幾乎是哭著說著沒什么邏輯的話,斷斷續續的。
電話那頭呆了兩秒才出聲,平靜的聲音里卻是蓋不住的緊張:“你別哭啊,我馬上來。”
徐安歌掛上電話,又往小皮球的病床望去。她跟小皮球不過認識一下午,但要讓她看到一個可愛活潑的生命一瞬間變得脆弱,甚至于即將消逝,這確實太殘忍,讓她手足無措。
沒過多久,顧醫生趕了過來。
他甚至還沒時間換上白大褂,穿著平常的衣服,襯衫的扣子只是隨意扣了,看起來不像一個醫生,而更像是一位父親。一位不顧一切從遠方風塵仆仆趕來看望自己寶貝的父親。
顧佑榮注意到了徐安歌,這個丫頭看起來是被嚇壞了。她臉上還掛著沒干完的淚痕,身子隨著哽咽一抖一抖,讓人有點心疼。
不過,此時,顧佑榮無心理會其他,只是掃過一眼徐安歌,沒有言語,便大步走到搶救的隊伍中。
徐安歌聽到顧佑榮的聲音:“爸爸在的。爸爸在的。”
那聲音帶著嘶啞,帶著痛苦,卻讓徐安歌后來想起,還是能肯定地說,這是她聽過的顧醫生最好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