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飯前還要打野怪
天色漸黑,兩人進了城門,不遠處就是集市,好不熱鬧。
師父對她下山這件事,雖然倉促,可是看著自己的女兒要出門,沒有一年半載不能回太虛,還是給她準(zhǔn)備了不少的銀兩還有銀票。
繞過一個路口,找到了一間還算是別致的客棧。
客棧的伙計笑臉迎來,問道:“打尖還是住店啊?”
“住店,要兩間房。”時霽回道。
“額,其實我覺得住一間也夠了。”方塵露說道,其實他是可以不用睡覺的,在凳子上坐著就好了,看看風(fēng)景又是一晚上。
“神仙也窮?”時霽明顯對這個提議不滿,質(zhì)問道。
方塵露擺手道:“你誤會了。其實就算在天界,也是按仙階拿俸祿的。”
“當(dāng)我請你。”時霽不是不想省點錢,雖說是江湖之人,可還是男女有別,自己怎么說也是未出閣的女孩子啊。
“兩位請上二樓。”說著便把時霽和方塵露往樓上帶,視線還不斷地掃到時霽身上。
交代了他們二人會在這住上幾天,等店里的伙計出去之后,方塵露就去敲時霽的房門。
“我們今晚先休息,明天去皇城打探一下消息。”方塵露道。
“誒?皇城?那是你我想進就能進的?”時霽看著這說的好像嘮家常似的,很是疑惑。
“你沒看到剛剛城門樓下貼的告示嗎?皇族正在招天下,會法術(shù)的能人異士。”
時霽好像見到有這么一欄,不過并沒有想過要通過這個方式去皇城,而且也不知道《山海經(jīng)》的原版,到底在不在皇宮內(nèi)。
“好吧。”
為了打聽消息去打皇城的注意,這怎么想也太不實際了吧。雖然覺得很不靠譜,不過時霽一時之間也想不出更加好的主意。
“走吧,我們?nèi)コ梢碌晏艏路鐾鈺奖阋稽c。”
“為什么?”從小就穿著門派的衣服,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妥打地方。
“你可能一直在太虛不知道,現(xiàn)在這個世道太過混亂,你小時候也用跟著你爹一起出門吧,都是去殺什么野獸之類的,如果你一身太虛的衣服,豈不是很多人都要求你幫忙。”
“幫一下又不會怎樣。”時霽握著腰間的劍,說道,“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就是太虛弟子的責(zé)任。”
“可是你現(xiàn)在有任務(wù)在身,而且重要性你也知道。天書封印的越早,對凡界的改變就越小,倒逆回原來就越容易。”
“你要選擇幫助那一個人,還是所有的人。”
時霽有點難過,明明有那么多需要幫助的人,自己現(xiàn)在只能看著。
“聽你的,走吧。”
時霽說著,就推開房門,和方塵露一起下樓。
方塵露看著時霽的審美,真的很想幫她挑衣服,不過現(xiàn)在時間緊迫,出門在外穿的太繁瑣也不利于長途奔波。
直接放棄了那些綢緞和各種紗紡的衣服,從小并不怎么打扮的時霽,在成衣店挑了一件和門派衣服相近款式的水藍色裙裝。
已經(jīng)快過了飯點,時霽和方塵露才回到了客棧,兩人在一樓坐了下來。
整個大廳都沒什么人,伙計和掌柜也不見一人,因為已經(jīng)挺晚了,大廳只坐了兩桌人。
一桌是靠著柜臺的時霽和方塵露,另外一桌人靠著門邊,像是隨時準(zhǔn)備走一樣。
兩個著深紫色衣服年輕的男人,都帶著竹編帽,手上握著劍。時霽在太虛太久,并沒有看出是哪個江湖幫派的,腰上還配著匕首,四處張望顯得很警惕。
中間坐著一個中年的男人,兩邊的劉海已經(jīng)遮住了大半張臉,擋住了鼻上的部分。
胡子和頭發(fā)久未經(jīng)打理,垂在了邋遢的白色外衣上,還能看出是上等綢緞的織物,卻像在泥地滾過一般,袖上還劃破了幾道口子。
有些垮掉的衣襟,露出里面暗紅色的中衣,不知道是血染還是太久沒洗,顯得臉色更加蒼白憔悴,過長的。
時霽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關(guān)注到這個人,好像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是自己認(rèn)識的人一般。
可能只是因為太過邋遢,自己才會注意到吧,時霽這樣安慰著自己。
這時靠著門口的青年,看到門外似乎有什么動作,對著旁邊的人打了個手勢,起身走出了客棧。
另外一個青年扶起了那個中年男人,略為粗暴地抬著他出了客棧。
正在他們起身的時候,時霽看到大叔也往自己的這個方向看,本來這樣盯著別人看是很失禮的一件事情,可是時霽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還是會盯著他的眼睛。
因走路的晃動,時霽對上了大叔的雙眼,那人也在看著自己。
無比清澈的眼神,與那身裝扮不相符的雙眼,甚至可以說與外表的年歲也不相符也不為過。
對上了時霽的目光,先是震驚,隨后是心安的神情,明明被人挾住扯著走,卻給人那種釋然的感覺,溫柔,像是夢中那人的感覺。
那般熟悉,只是這一瞬,仿佛過了幾年。
走了沒兩步,那個大叔就磕到了門檻上,整個人都沉了一下,半抬半扶著他的青年差點就坐到了地上,沒有好氣地罵道。
“走!看什么看,我呸,什么東西要大爺扶著你走,吃飽了,腿都不會動了嗎,信不信我給你砍了。”
大叔沒有反抗,只任由那人扯著自己走了出客棧。
回過神來的時霽,也覺得自己剛剛太過莫名其妙了,怎么會無端這樣去看一個男人呢。
肚子好餓,眼看著已經(jīng)很晚了,走了一天的路,連頓飯都沒有吃上。
又等了許久,還沒有見到一個伙計,時霽終于忍不住了,只好失禮地掀開柜臺后面的簾布,左邊的倉庫開著門,右邊的廚房亮著燈卻看不到人影。
“真是奇怪,里面一個人都沒有。過去看看,后院的方向好像有聲音。”
方塵露一個人坐著也沒意,只能跟著進去。
有多幾步,后院十分的吵鬧,還不時有男人粗獷的吼叫,像是驅(qū)趕什么怪物一樣。
“過去看看吧。”方塵露也掀開了簾子走進來,和時霽一起往后院的方向走過去。
一轉(zhuǎn)過彎,就看火光,十幾個男人舉著火把,圍著一只巨大的野獸。
野獸發(fā)出尖銳的叫聲,只有一個身子,卻長著三個鷹的腦袋,頭上還長著尖角,眾人拿著火把和鏟子,想要制服它,可是怪物有三個腦袋,視野幾乎沒有死角,加上鳥類天生的靈敏,配合的實在是太好,一點破綻都找不出來。
這十幾個男人圍著它,精神都過于緊張,額上都是汗水,可是都無從下手。
“這是蠱雕?”時霽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不過古書上的確有記載過,“可是這野獸不是應(yīng)該生活在水邊的嗎?東臨城外才有大的河流。”
“不清楚,近幾年這些野獸出沒的地方,越來越反常。”方塵露在三界穿梭,自然知道。
“他們應(yīng)該快撐不住了,再這么下去,那怪物要吃人了。”
“那可不行,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吃掉。”時霽聽到那怪物會吃人,抽出抓在手中的劍,往那怪物沖過去。
“小姑娘,你別——”其中一個握著火把的男人喊道。
未等男人們反應(yīng)過來,時霽已經(jīng)一躍跳上了那只蠱雕的后背,一劍刺入中間的那個腦袋。
疼得蠱雕發(fā)出更加刺耳的叫聲,本來圍著的人都捂住了耳朵。
不等那只蠱雕反擊的機會,時霽把刺入的劍往后用力劃過去。
鋒利的劍身,劃破了蠱雕的整個后背。在怪物脫離地倒下的瞬間,時霽又跳了下來。
還帶著血的劍,抵在地上,時霽有些累得懶懶地站了起來。
眾人都在驚嘆,這個不過十幾歲,不知從哪里沖出來的姑娘,居然一下子就殺死了讓他們一晚上都僵持不下的野怪。
在他們還沒感嘆完,時霽就走回了客棧大廳。
后面竟然沒有人跟過來,大概都還在處理那只蠱雕的尸體吧。
“你怎么了,看上去臉色不大好。”跟了上來的方塵露,關(guān)心道。
時霽坐在凳子上,無力道,“只是有點餓。你看我們午飯都沒吃,又是趕路,又是去買衣服,還殺怪物的。”
“剛剛店里沒人,應(yīng)該都是在對付那只野怪吧。”
方塵露說著,柜臺后面就出來了人,就是之前招待他們的那個伙計。
“姑娘,原來你在這,我就說這么厲害的人。剛剛外面太黑,姑娘眼生,我沒認(rèn)出來。如果是我們這的人怎么會沒有見過,原來是太虛的弟子。”
這人從時霽剛進來客棧就看出來了,只是沒有問出口而已。
認(rèn)出來當(dāng)然不奇怪,每年這個時候,都有一大幫要外出做任務(wù)的弟子,基本上都會先到東臨來。
時霽并不覺得殺一只野怪,會是多么費勁的事情。
“舉手之勞。能不能先給我來點吃的,今天趕路,只吃了早飯。”
雖然有點不好意思說出口,不過真的是餓了。
等菜上來,時霽想動筷子,卻見方塵露并沒有要吃的意思。
“不是,我只是在想,剛剛那幾個,到底是些什么人。他們挾住的那個人,我覺得很眼熟,好像見過,想不起來。”
方塵露覺得眼熟的人應(yīng)該多了去了,游走三界,見的人這么多,眼熟幾個人也不奇怪吧。
“對啊,我也好奇,以前跟師父出來的時候,也沒見過穿成那樣的幫派。”
二更已經(jīng)過去一半了,此時大廳里只剩下時霽和方塵露在吃飯。
還有站在柜臺,等著打烊的伙計,雖然已經(jīng)很晚,可是剛剛時霽幫了他們大忙,也沒有催他們快點吃。
可是閑著都快要打瞌睡,聽到他們的對話,就搭了句嘴。
“你們說剛剛那兩個穿紫色衣服,夾著一個邋遢的大叔的青年嗎?”
“對啊對啊,你認(rèn)識他們?”方塵露問道。
伙計弄著手中的汗巾,笑道:“我不認(rèn)識,怎么敢認(rèn)識。那可是焚天閣的人,專做殺人的買賣,江湖上最大的黑道,聽說老巢在西部,山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
“焚天閣?剛剛那個大叔豈不是有危險?”
時霽說著,神情緊張了起來。
“這年頭這么亂,各幫各派都自身難保,武林盟總不能去討伐他們吧。”
每日人來人往的,這個客棧的伙計早就看慣了。
“可是……”時霽剛剛看到那位大叔的眼神,自己不認(rèn)識他,他好像卻認(rèn)識自己,難不成自己跟上輩子長的一樣,還跟別人結(jié)了緣。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不是擔(dān)心那人的安危嗎?又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方塵露沒有注意到時霽在想奇怪的東西。
“就算真有危險,你現(xiàn)在一個人也做不了什么事,眼下還是先休息,明天去皇城看看再說吧。”
伙計聽到皇城,想起剛剛這姑娘一刀就解決了那只野怪,就問道。
“皇城貼出了公告,說是要招會法術(shù)的能人異士。我見姑娘身手如此了得,那么同行的公子,應(yīng)該也不會差。兩位可是要去試試?”
“正有此意。”方塵露笑道。
可內(nèi)心更是苦笑,在天界他只是個送信的小仙,基本上游手好閑。
自己不佩劍,不帶刀,就連個像樣的防身之物都不帶,怎么看都不像是武林之人吧。
沒有反駁,只是因為不知如何反駁。
“我吃飽了,一起上樓吧。”
時霽看到早已放下筷子的方塵露在那擺出奇怪的笑容,這一整天下來建立的好感,在內(nèi)心蕩然無存,暗罵了一聲,傻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