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柳長安,憤世嫉俗、厭惡權貴。
見不得他這樣的墨如玉,莫名的一股惱火沖上心頭:
“你生在此,就要接受這個世界的殘酷與現實。
你要慶幸的是你生在這權貴之家!”
“這不是我想要的!”
“這雖然不是你想要,但它就是現實。
并且你很享受,權勢帶給你無所顧忌!
你以為你的放肆、你的頑劣、你的目中無人從何而來?
權勢!全部來自你現在所厭惡的權勢!
就因為你生在這大漢的將軍府!
就因為你從出生起,注定比有些人高人一等!”
是啊!如果秦時也有尊貴身份,也許今天死的就是周松柏。
其實他說的一點都沒錯,自己所有放肆、目中無人,不都是仰仗了自己將軍府公子的身份嗎?
說白了,自己和周松柏沒什么不同!
看著腦袋埋在膝蓋里的柳長安,墨如玉才意識到自己沖動了。
“認清現實,既然你擁有了它,就好好利用,你所厭惡的,也許是別人幾輩子都求不來的?!?p> 看著緊咬著雙唇,麋鹿一般的眼神望著自己柳長安,沉默片刻的墨如玉還是開了口:
“你離開的那幾年,可發生了什么事?”
或者說,
你的離開是有什么原因?
最后一句在心里問道的墨如玉,其實一開始并沒有反應過來。
也是過了幾年后,還不見回來的他,才漸漸思考起來。
離開的太過匆忙,看這架勢有一去不回的念頭,想必其中定有什么原因,是別人所不知道的?
見他抿著唇,墨如玉也不在說什么,只是叮囑道:
“你先回將軍府,這幾天不要外出,如果想去臥龍寺,等本王的消息,”
柳長安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聽話的朝他點點頭。
見他點頭的墨如玉,拍了拍他的腦袋,似是再說“聽話”。
回到將軍府的柳長安,沒了之前的郁郁寡歡,朝墨如玉搖搖手,目送著馬車離開。
父親說的沒錯,你,我柳長安跟定了。
王府里等待墨如玉的幾人,心思甚是活躍。
柳四寶什么時候,這么玻璃心了?想著柳長安離開時的模樣,柳品言甚是不解。
這邊的蕭虎豹,想著被壓去天牢的周松柏,看來還真叫自己說中了,看來是時候讓父親多做打算了,刑部尚書這步棋怕是要保不住了。
只有在柳長安面前,才像個正常人的墨白,看著手里,因為自己的呼吸,起了漣漪的茶水。
這刑部怕是要大換血了,蕭安仁怕是要折掉一顆棋子了。
“王爺!”
看到走來的墨如玉,柳品言行禮道。
見幾人紛紛行禮,墨如玉擺手道:
“無需多禮,你們誰來告訴本王,事情的緣由?”
歷經兩次的蕭虎豹,斟酌一番的回稟道:
“屬下和長安兄,并非第一次碰上他們?!?p> “長安兄?”
聽他這么說,墨如玉挑眉問道。
以為只關心經過的蕭虎豹,看王爺質疑便開始說道:
“幾天之前,屬下在四九城遇到了長安,當時就看到被長安解救的秦時,當見到屬下后,周松柏便帶著人離開了。
當時屬下聽到,原因就是周松柏看上了秦時的未婚妻,并想據為己有,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事故?!?p> 了解經過的墨如玉,回問道:
“秦時出身何處?”
蕭虎豹看向身邊三人,三人給他一個:你說啊的眼神。
尷尬的觸了觸鼻子,回道:
“這個屬下不知?”
也不在追問的墨如玉,像一旁的桀驁吩咐道:
“你去查一查,秦時的身份。還有去打探一下刑部周深可有動作?!?p> “是王爺!”
看著離開的桀驁,轉身向四人說道:
“你倆先回府,一個字都不要與外人說。
墨白、書書隨我回宮,人關進天牢,此事必須要上報給皇上了?!?p> 蕭虎豹沒想到剛回道丞相府,就被爹身邊的福伯請到了書房。
背身立于中央的蕭安仁,不等蕭虎豹走到自己身邊,轉身、上前就是一個大嘴巴:
“混賬,你可知如果周松柏被抓,意味著什么?你這個廢物!”
一巴掌嘴角都被打出血的蕭虎豹,用舌頭從里撐出一個包,一路來到嘴角,抬手抹掉嘴角上的血,露出一個玩味嘲諷的笑。
“父親怕什么?
您是怕丟了刑部這顆與國公府相制衡的棋子?
還是怕丟了蕭貴妃對您的仰仗?”
“你、你還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可比父親想象的多的多?!?p> “你個逆子!”
“父親還是想想,怎么從刑部這顆棋里脫身吧!以免引火上身!到時候,別說替那八竿子打不著的嫡女掙位子,就算保住您這丞相就不錯了。”
“既然你這么說,那你就更要明白,你是丞相府的人,是我蕭安仁的兒子,如果為父有什么不測,你也跑不了。
所以好好的給為父,把嘴閉的牢牢的,再生什么事端,別怪為父不客氣!”
轉身離開的蕭虎豹,走出書房行到長廊拐角處,一拳打在了廊柱上。
為了那個女人,還真是不竭余力,我倒要看看,你能為那禍水做到什么地步?你們的齷齪事又能瞞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