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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唯一

第十三章 破!

神道唯一 夜梟法則 4466 2019-03-05 12:05:00

  赤身漢子有些發愣,這個對陣的少年,全身都是古怪。遠超常人的體魄根骨,不知名的功底法門,隱忍不發的神遺力量,還有剛剛那莫名其妙的活命招數。

  怪!太怪了!

  這讓心比天高的赤身漢子都留下了冷汗,不得不小心面對接下來的“爭峰”。

  然而,少年并未用罡力還擊,落下的仍舊只是那只鼎的分量。

  赤身漢子不由得松了口氣,看來還是自己多心了。畢竟只是個少年,雖然是神選之人,也不過二階神遺。對于已經是四階中段的熊威,還是嫩了些。

  可就在一瞬間,赤身漢子臉色微變。這銅鼎怎么會這么重?千斤?萬斤?不對!還要更重!是越來越重!

  “轟隆!”

  四周的看客紛紛后退,四面沖來的土塵將他們打的灰頭土臉。

  卷起土浪的中心正是他們圍觀的擂臺。只不過,現在只剩下了一片斷木和青石塊。

  擂臺竟然塌了!

  煙塵散盡,塌倒的擂臺正中,少年和漢子還在,比試也并沒有因為突發意外而就此終止。

  赤身漢子腳邊散落著從銅鼎上掉下的鐵餅石鎖,唯有那個銅鼎還穩穩坐在漢子肩頭。那個少年,穆然而立,脊柱筆直,微抬手臂,單手四指,輕輕搭在鼎身外凸的獸頭之上,如同輕撫愛寵。

  單單一個銅鼎,重量不知比先前輕了多少。可是赤身漢子全被壓的躬身彎背,渾身肌肉都變的赤紅,如同一只煮熟般的大蝦。

  丈余高的赤身漢子,此刻竟被壓的比少年還挨了一頭。下盤的四平馬早已失了根基。如果是眼里好些的人,便會發現,赤身漢子的雙腳都已插入地中寸余。

  赤身漢子只覺得背上壓下了一座山峰,那是他平生從未感受過的威壓。然而,這份威壓也就到此止住,在沒有增加半分。

  這份重量已經是韓風曉所能控制的極限了。

  神遺雖然賜予了神道修士神通,這份神通卻不是無邊不界的。每每使用神遺,都要有本身的體魄心神作為支撐,若是體質孱弱,心神乏匱,便無法發揮其威力。這便體現為神道修士的品階境界。

  神道修士,重在一個“修”字,唯有不斷煉神強體,才能更大的發揮神遺的力量。具體修煉方法側重,這要依照所獲神遺的性質,自行選擇。就像熊威,他就側重于強體。而少年的便宜媳婦羅蘭,則是在夜以繼日的煉神。

  至于韓風曉,他不知也不在意神道修行,所以根本就不懂這些。

  不過他雖然不懂,卻陰差陽錯的都在做。在冰河鐵牢,三個王八蛋用各種慘無人道的方法折磨他,到了歲染也一直在力巴行做力氣活,體魄竟略略超過了專于煉體的熊威。而在歲染的一年里,他又學會了羅蘭的煉神之法并一直行之。

  今日,韓風曉是第一次感到力不從心。只要他繼續增加銅鼎的重量,便會覺得神魂激蕩。力量傾瀉不出,反而倒流入體內,四處亂撞。他便不敢繼續加重了。

  赤身漢子逐漸平靜心神,坤熊之力果然可怕,盡管背負山岳,他竟然還能緩緩直起腰身。

  赤身漢子眼珠通紅,兇狠的說道:“小崽子,你已經沒咒念了吧?等我站起來,就送你去死。看看還有沒有人再救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孤單的。你的朋友家人,就算是認識的,我也都要殺掉,看看到底是哪一個偷偷出手救了你!”

  韓風曉知道赤身漢子不是在說狠話,只要他掙脫掉壓身之力,定會毫無顧忌的亂下殺手。韓風曉會死,力巴行也會遭殃,恐怕還會連累家中的羅蘭和莎冬兒。

  韓風曉總算明白了莎冬兒那句話:天下人可不都像他韓風曉這樣講道理。

  韓風曉緊咬牙關,盡可能加重神遺的力量,仍是徒勞無功。失控的力量在體內亂撞,使他原本的煉神氣息都變得雜亂無章了。眼看著赤身漢子就要脫身,他卻什么都做不了。

  韓風曉本來只是想幫著力巴行解圍,不想反而害了大伙,還牽連了什么都不知道的羅蘭和莎冬兒。

  一天下來,她們沒有等到回家的少年,反而等來了殺身之禍,不知會做何感想?

  韓風曉不由得有些怨天尤人。

  他韓風曉到底做錯了什么?

  生活貧苦,雖還是一個孩子卻要早早當家。好不容易盼回了父親,日子有了轉機,換來的卻是和親人的永別。

  五年牢獄,無處伸冤,嘗盡抽筋剮心之苦。好不容易逃到了歲染,又遭無妄之災,他會沒命,還要連累那些在意他的人。

  這些年,他韓風曉沒做過一件違心的事。為了那些他在意的和在意他的人,需要做的,不需要他做的,他韓風曉都做了,哪怕受苦的只有他自己。

  可是,還是什么都沒有改變……

  少年很委屈,卻連哭出滴眼淚都做不到。他怨恨命運不公,怨恨世道不平,怨恨那個已經死掉的神,更加怨恨眼前的這個赤身漢子!

  所有的怨恨最終只會化為怒火,燒的他臟腑沸騰!

  少年嘴角溢出了血水,不是因為積聚的內傷,也不是那股亂撞的神力。是他感到肩上的擔子太沉了,似乎比加在赤身漢子背上的山岳還要沉上數倍。

  韓風曉覺得人活著好累——做人累,做事累,活著累,快死了也累!

  或許死了以后就不會這么累了吧?

  生前種種事,如同是走馬燈,在眼前匆匆閃過。有領頭力巴口吐鮮血猶然緊咬牙關,有老力頭吃著韓風曉做的飯菜還在呵呵的笑。有莎冬兒小口吃著烤白薯,有羅蘭手插著要站在門口,頭頂的翹發隨風亂搖。有父親慈祥的笑容,弟弟沒頭沒腦的撒嬌,還有母親的一臉怒容……

  娘親為什么會生氣?他韓風曉明明什么都沒錯?只是太苦太累,想逃了……

  心亂神迷的韓風曉突然心頭一顫。

  他想起父親剛剛離家的時候,日子特別的苦。

  有一天,小風曉和母親大吵一架,大哭著跑出家門要去找父親。小風曉一直跑到了市集,跑出了村子。看著滿滿無邊的大山,他突然有些手足無措了。

  天黑十分,小風曉垂頭喪氣的走回家。母親拉著弟弟,滿臉怒容。她質問長子為什么會這樣不懂事,就只想著自己,就沒想過家人嗎?他餓,娘親和弟弟就不餓嗎?

  母親罵了他很多難聽的話,他現在記不得了。不過韓風曉還記的,最后娘親的那些質問。

  “風曉,你知道你爹為什么敢出門嗎?他說你長大了。可以像他一樣分擔起這個家了。看看你,一點苦吃不得,一點餓受不得,只會跑,只想逃,哪有你爹半點樣子。你覺得苦,為什么不試試擔起這份苦,幫著讓日子過好點呢?”

  那天起,韓風曉真的長大了。他一點點學會了幫著母親忙里忙外,雖然那時的小風曉還只有七歲……

  韓風曉猛然驚醒。他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又想去逃避呢?

  心頭的怒火燒的更旺了,不過這一次,不是怨恨別人,而是恨自己不爭氣!

  他韓風曉為什么會站在這里和這個赤身大漢賭命。那是因為力巴行大伙需要他!羅蘭為什么會當他的便宜媳婦,是因為羅蘭信任他!莎冬兒為什么敢跟他回家,是因為莎冬兒信得過他!所有人都信他,可他韓風曉在干什么?怎么會覺得這份信任太重了呢?

  韓風曉心意一變,渾身的血氣翻涌,肩頭藍光大振。體內的神遺力量如同是得到將令的軍隊,立刻整頓陣型,千軍萬馬化為一座新岳,殺至銅鼎之上。

  滿臉得意的赤身漢子身形一頓,又被硬生生壓了下去。他有些驚訝的看著少年。

  他明明已經到了心神承受的極限,不知道為何又來了斗志。神遺力量徒增,竟然又在他背上加上了一座新山!

  赤身漢子仔細打量少年。這才發覺,這小子剛剛還只是二階初品,現在一看,竟已是二階巔峰!

  赤身漢子憋得滿臉通紅,怒道:“好小子!竟然還留了這一手。別以為兩座小山我就扛不起來!”

  圍觀的看客滿臉疑惑,在他們看來,這個少年只是站在那里而已。而那個赤身大漢,明明就要將銅鼎扛起來了,卻不知為何,腰脊又突然彎了回去。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老道人眉頭緊皺,心下嘆道:“這小子卻是有些門道。本以為給他種下心魔,就能讓他不堪重負,自尋死路。誰成想反倒幫了這小子,憑著這股子心火提升了品階。”

  遠處販賣烤白薯的麻衣漢子淡淡一笑,點頭贊許道:“好!稱重者必為承重之人。負重而行,步履艱難,卻步步有聲。成大事者,理當是如此,負重而不畏其重!好小子,你選的這條神道不好走。不過,你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韓風曉用空出來的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緩緩聲問道:“你要殺我……可你為何要殺我?就因為我沒有向你認輸嗎?就算如此,你為何還要殺那些認識我的人?他們和這比試又有什么關系?你這樣,是不是有點不講理啊?”

  赤身漢子悶哼一聲,周身的紅光也隨之大漲,隱隱顯出一頭巨熊的輪廓。

  他咬著牙說:“小崽子,別以為有幾分古怪的神遺,就可以來教訓我。你照本大爺差遠了。你說我不講理?你說對了!大爺我拳頭硬,這便是道理!你就憑這兩座小山,就想讓我認輸不成?”

  韓風曉抿起嘴,想起了在冰河鐵牢的日子。

  他曾經問過那三個王八蛋,“這些囚徒為什么都不講理喜歡欺負人啊?”溫良便說:“這天下最不講理的就是你想讓人人都和你講理!”

  “既然對方不講理,那該怎么辦?”何不懼說:“干他啊!干到他心服口服,愿意講理為止。要是遇到個心狠不認的,那你就干死他!”

  “可要是打不過呢?”常袁說:“那也干他啊!一個拳頭干不過,就兩拳一起上。做人干不過,就死了做鬼,繼續干他!”

  韓風曉露出一絲笑容,心神又定了定。

  一座山壓不住你,就兩座。兩座也不成,那就再加一座如何?

  亂發少年周身都被藍光籠罩,看在周遭隱藏神通的幾個神道修士眼中,竟然有些刺眼。

  看臺邊的儒士臉色大變,喃呢道:“已經是二階巔峰了,力量卻不曾止住勢頭……不妙!他要破階了!”

  與此同時,包裹著少年周身的藍光匯聚成團,凝聚在少年左肩頭。漸漸隱去,竟是再看不出一點異常。

  儒士便的武夫大聲喊道:“少年郎!點到為止啊!熊威輸了!他已經輸了!”

  韓風曉對此充耳不聞。

  不講理,就干他,再不服,就干死他!

  “稱重”似乎感受到了宿主的心志。久無用武之地的神遺,終于得到了主人的認可,立馬融進了少年的每一寸神魂體魄。

  第三座大山如期而至!

  赤身漢子整個身子都是一晃,他竭盡全力的怒吼一聲,如同一頭垂死掙扎的兇獸。那只坤熊一般附在周身的紅光驟然破碎,赤身漢子也隨之撲倒,再沒了動靜。赤裸的上身血肉模糊,污濁的血水從臉上七竅中不斷淌出……

  武夫一躍而起,猛然拔出腰間佩刀。然后他看見那個少年郎正目不轉睛的瞪著這邊,一股子無法言喻的殺氣和戾氣讓這個輔國供奉都有了怯意。

  身邊的儒士一把拉住他,低聲說道:“不可,先救熊威!”

  武夫不再言語,幾步跑到赤身漢子身邊,一腳踢開那個還壓在他身上,已經恢復原本重量的銅鼎。蹲下身,探了下赤身漢子的鼻息,松了口氣。

  四面的看客議論紛紛,這場比試的確讓他們大開眼界,可是這結果,著實沒看明白。

  身穿金色道袍的老道士甩了下大袖,有些失望。他本以為可以看到少年猝死當場,可惜,反而助他破階升品。不過因果已經種下,就算少年能夠躲過這一劫,埋下的禍根仍是避無可避。少年還是在劫難逃。

  想到這里,老道人喃聲說道:“讓你多活幾時又何妨?”然后老道人拂袖而去。

  中年漢子也推起烤白薯的車子,笑著自言自語:“福禍相依,連這個道理都不懂?觀心道人,你就連狗屁人心都看不準,還想觀神道因果?差遠了……”

  韓風曉不管擂臺一邊的混亂,徑直走到老力頭面前。

  老人已經被嚇傻了,瞪著眼睛,好像不認識這個相處一年的少年。

  韓風曉當然不會怪老人,他平靜的說:“力爺爺。我回行里了。后面的事還麻煩你應對著。”

  韓風曉說完,轉身就走。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領頭力巴最先反應過來,他和老力頭耳語兩句,喊上幾個年輕力巴,尾隨少年而去。他們是擔心少年遭人報復,遠遠護著少年。

  韓風曉知道力巴們的好意,不說也不停步,就這樣一個人走回了力巴行。坐在小院墻角的木頭小凳上,他才卸掉了籠罩周身的神遺波動。

  心頭的重擔終于可以放一放了。韓風曉斜靠著墻角,昏睡過去。

  眾力巴跟回了院子,正看到少年就像往常一樣,坐在墻角曬太陽。

  只不過,少年嘴角滿是血污,身上麻衣的前襟都被污血浸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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