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我所安排的......」
當趙天如和姚鳴月兩人依然處在驚訝之中的時候,黑焰熊熊燃燒的聲音開始在房間里蔓延,傅義森站了起來,他的表情沒有被兩個人看見、他的視線沒有與兩人交接,但他的臉上著實掛著享受勝利的微笑。他沒有回頭,但此刻,他對自己身后的情況了如指掌。
行動快于言語,趙天如出于本能快速地回頭看去,自己不愿意看到的景象出現在了面前:快速地在墻上蔓延的力量、空中燃燒著的火焰團、急劇上升的溫度,以及......
危險的氣息。
「不......」言語稍稍來遲,但是趙天如的身體快速地做出了行動,黑色的火焰團的蠢蠢欲動已經全部被他收入眼底,危險的信號已經成功傳達。在姚鳴月反應過來之前,他當機立斷地抓住了這個女人,帶著她離開了兩人的藏身處,朝著絕對會被敵人發現的地方猛然跳去。
「趙......」姚鳴月大喊道,但是聲音沒有來得及全部脫離聲帶。在趙天如開始劇烈運動的一瞬間,她看見了身后的景象:爆炸。
在黑焰的爆炸與揚起的塵埃之中,兩個本以為自己成功潛入了地方陣營的人,狼狽地完美避免了爆炸的沖擊,落在了大廳的粗糙地面上。
傅義森將這一切都感受在了心底,仿佛擁有一雙能夠在一動不動的情況下觀察整個城市的千里眼一般,他微笑著轉過身,像一個暗黑中的帝王一樣,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狼狽的兩人,在三雙眼睛的視線交互在一起的時候,他說:「真是愚昧啊。」
「啊......」趙天如的嘴里吐出一個字,不知道是痛苦的呼聲還是不屑的表達。他放下了姚鳴月,讓她憑借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自己則推了推墨鏡,對上傅義森的視線,兩人對峙著,同時只有一人在害怕著。
「還沒完。」傅義森搶先說,他的右手伸了出來,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響指。
這聲響指意味著一道命令。在它落地之后,一陣爆炸聲和重物摔在地上的聲音隨之響起,緊接著,還有腳步聲,和被噪音掩蓋了的戰吼聲。在傅義森的命令之下,那些被操縱的平民們借助舊神的力量強行炸掉了攔在三樓與四樓之間的那扇生銹的大鐵門,通過姚鳴月和趙天如未曾走過的路線來到了四樓。
這些人都是早已準備好了的,在趙天如和姚鳴月偷聽傅義森的自言自語的時候,他們就收到了舊神的命令,在鐵門的附近等待著。
傅義森的輕笑聲再一次傳入了趙天如和姚鳴月的耳畔,同時,那些涌上來的被控制的群眾填滿了他們的視線,他們爭先恐后地來到了這即將成為戰場的地方,快速地做好了戰斗的準備,站在傅義森的周圍,像一群訓練有素的戰士。傅義森緩緩地將手背在身后,朝著兩人的方向走了兩步,眼神中帶著說不清的挑釁。
他說:
「你們以為你們的行動完美無缺,一切都在你們的計劃之中?」
「你想做什么?」姚鳴月說,此時她已經站了起來,在手中握著白炎的情況下與傅義森對視著。她站在趙天如的身旁,兩人靠在一起,因為面前的大軍早已開始了蓄力。
「你真的以為你們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勝利?」傅義森完全沒有理會姚鳴月的話,比起姚鳴月這個人子,他認為趙天如這個后裔更具威脅性,「你真的以為你們的敵人毫無進步可言?」
「你瘋了。」趙天如回應道,說不清是挑釁還是道出事實。
「呵......」傅義森輕嘆出了一口氣,臉上不知是失望還是被隱藏起來的得意,片刻之后,他將雙手攤開,一副傳教者的樣子。
他說:
「我們都瘋了,孩子。」
在話音落地之時,那些蓄勢待發的平民停下了蓄力的動作,開始了對兩人的攻擊。在自己的手下蜂擁而上的時候,傅義森站在人群的中央,西裝革履的他一眼就看得出是一個特殊人物。他的雙手緩緩地放回背后,指尖沒有任何的力量燃燒,他看著眼前即將開始的戰斗,不做任何行動。
「不......」趙天如說道,當這個字吐出來的時候,一個敵人來到了他的眼前,「瘋的人只有你,蠢貨。」當這句話落地的時候,他閃過了對手的拳頭,并讓一記肘擊擊中敵人的后心。
在他的身旁,姚鳴月也開始了戰斗,因為情況的危急,即便對手只是被操控的平民,她也沒有放下手中和腳上的火焰。她接過對面的拳擊,用力讓敵人朝著自己的左方踉蹌一步,隨后用攻向敵人下端的腿擊讓他倒地,在動作完成的瞬間接上一記用于處決敵人的踩踏攻擊,了解了自己遭遇的第一個對手。
出于安全考慮,在打出最后一擊之前,她放下了白炎。
解決了最先沖上來的兩個敵人,趙天如和姚鳴月的背不自覺地靠在了一起,兩人看著自己面前那些隨時都準備著戰斗的狂暴分子,嘴里不自覺地喘著粗氣,考慮著該不該動用能力,該不該下死手來保證自己能夠生存。
「對手是平民,不要下死手。」趙天如說,他看了姚鳴月一眼,「打暈就行。」
「這個時候了,你還在考慮這種事啊。」姚鳴月回頭看向趙天如,嘴上評價著他的言行,但心中默默地接受了他那看似不合理的命令。
「沒辦法的事啊。」趙天如說,話音落地之時,他再一次開始了戰斗。
他沒有動用自己的烈風,所以這是一場純粹的格斗戰。在敵人的拳頭朝著自己臉打來的時候,他放低身形躲過了這一擊,同時讓自己的拳頭擊中對手的腹部,用沉重一擊中斷對手的行動。趁著第一個敵人還沒有從痛苦中反應過來,他對上了第二個和第三個敵人的拳腳,在格擋的同時閃避,在閃避的同時找機會,在找機會的同時進攻。在敵人攻擊的空隙之中,他成功地讓自己的拳頭擊中了對手的腹部和臉,再接上一次膝擊擊中對手的要害部位讓他暈厥過去。一個敵人倒地之后,他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架勢并朝著后方發出一記踢擊,敵人的動作正好符合他的預料,這一腿完美地擊中了敵人的下巴。這個時候,第一個敵人也從痛苦中完全緩了過來,在觀看自己的同伴戰斗了幾秒之后,他朝著趙天如猛撲過去。
然后就被他一拳擊中了下顎。
三個敵人解決了,他得到了短暫的休息時間,眼前,還有一大隊敵人正準備著撕裂自己。他快速地數了數敵人的數量,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傅義森,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看樣子是不能痛快地打一架了。」他說,此時,他讓相對弱小的烈風出現在了自己的手掌中。
他帶著烈風主動沖向了敵人的包圍圈,在他的附近,姚鳴月和他一樣,用相對弱小的火焰與敵人戰斗著。那些被操控的平民的格斗技完全無法跟這個文學社的社長對抗,在拳頭被格擋下來之后,往往一個又一個地倒在白炎與腿技之下。
事實上,這些平民就算人再多一點,也無法困住趙天如和姚鳴月兩人,他們只是在擔心兩件事:一是不能傷及平民,二是傅義森。
傅義森依然沒有出手,他站在房間的中央,用猜不透的眼神看著兩個人類的戰士與被自己控制的人類戰斗著,身體的各個部位都沒有力量燃燒的跡象,他完全不為即將到來的與人子之間的戰斗做任何準備。
也許是因為,準備是絲毫不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