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5-21——11:03:21
姚鳴月并沒有在教室里。
上午的第三節課下課之后,出于某些連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秦濯來到了高二(4)班的門前,尋找著姚鳴月的身影。她沒有在教室內,也許是去教室外面享受下課的時光了,又或者是在做一些不愿意讓普通人知道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說,秦濯沒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他茫然地看著教室內閑談著的男與女,他打算回去,但又不知為何不能立刻邁動自己的步子。
他想要知道的真相,突然間變得模糊了。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得到了一些什么。
「吶,濯,在這做什么呢?」齊黜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背后,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背部。
秦濯轉過身去,他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是齊黜在跟自己說話。
「齊黜......」秦濯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有什么東西浮現在了他的心中,說出她的名字之后,秦濯沉默了良久。
沉默結束后,他開口道:「差不多......告訴我......真相了吧......」
這一回,齊黜沒有直接表示拒絕。
她微笑著對秦濯說:「中午的時候,到離學校最近的海灘,我會告訴你答案的。」
2015-5-21——12:24:18
「等你很久了呢。」
燕海市的某個海灘上,齊黜站在大海的面前,海浪拍打著她身前的沙灘。四周除了浪花的聲音和兩人的談話聲之外,沒有任何的噪音。秦濯一個人來到了這片沙灘上,默默地站在了齊黜的背后。他沒有說話,但齊黜在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他的到來。
「齊黜......」
「等一下哦。」齊黜打斷了秦濯,她沒有回頭,只是遠眺著大海,「現在,請你叫我“黜”吧,在我跟你說明真相的時間內。」
秦濯沒有表達自己的疑問,他看了看齊黜,然后像她說的一樣,開口說道:「黜......」
「嗯,濯。」齊黜回應道,她的目光依然在遠處的海面上,但她的臉已經露出了些許奇妙的喜悅,「準備好,聆聽了嗎?」
「是的......」秦濯回應道,也許他覺得如此短的回應不怎么合適,所以他補充道:「黜......」
「那么,濯。」齊黜說,「從現在開始,認真聽我說的每一句話。」
她望向天空,開口,用一種仿佛在回憶過去的語氣說:「虛樹沉睡了,屬于她的世界也不復存在。她的沉睡開啟了屬于人類的世界,也讓命運之輪就此轉動。王勝利了,但他已經奄奄一息,他離開了深淵,但是他的生命也所剩無幾。當他回到虛樹位于世界中央的宮殿的時候,他發現王后已經來到了這個地方,等待著他的凱旋。」
「王是在虛樹的位于世界中央的神殿死去的,在他看見自己的王后之前,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即將死去,無法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安詳地坐在地上,對自己的王后交代了一些話語——具體是什么話我也不知道哦——他知道,虛樹和她創造出來的舊神是無法死去的,他和他的人民們將舊神全部擊敗,讓它們陷入長久的沉睡,但終有一天,虛樹會蘇醒過來,掙脫自己的封印,她蘇醒的力量會喚起沉睡在大地之中的舊神。到那個時候,人類的災厄必將到來。」
「在世界上,能夠與舊神抗衡的,自然只有王一個人。他自出生起就擁有虛樹給予他的恩賜和力量,在自己死去之前,他下令將自己的恩賜奉獻出來,在時代的輪回傳承下去。并將自己的力量交給了王后,讓她和人類的后人在每一次虛樹覺醒的時候尋找在傳承之中接受了恩賜的人,給予他們力量,來讓人類擁有再一次對抗舊神和虛樹的能力。那些被命運選擇的人,就是,人子。」
「也許你會想,直接把恩賜交給王后不就可以省去尋找人子的步驟了嗎?然而事實上,恩賜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承載的,起碼那個王后就無法承載。恩賜來源于母神虛樹,只有擁有一定神性的特殊人類才可以承載,至于具體要求是什么,暫時還沒有人清楚。不過擁有神性是最起碼的要求就是了。你沒有絲毫的神性,濯,我想你也清楚,這就是看火人關注你的原因。」
「看火人這個組織,差不多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形成的,那些人一開始只是承擔著尋找人子,和授予火焰的使命。直到后來,才慢慢發展成一個后裔組織,并且勢力不斷壯大。這就是看火人的起源,差不多在命運之輪開始轉動的時候,看火人也出現了。」
「王所擁有的力量,便是你手中那純白的火焰。在所有的遺物中,這是毫無疑問的最強,也是最難掌握的。每一次虛樹覺醒的時候,看火人都會尋找人子來授予他們火焰,讓他們擁有力量來對抗覺醒的舊神們,并再一次封印虛樹。」
「但是,王沒能成功全面規劃命運輪回的格局。在王下令將自己的恩賜傳承的時候,恩賜破碎了,這也就是為什么人子絕對不會只有一兩個的原因。一個人,只有擁有母神的恩賜,才能夠使用白炎。而一個人擁有多少恩賜決定了他能夠使用多少白炎,而讓一個人子的恩賜轉移到另一個人子身上的唯一辦法,就是讓一個人子被另一個人子親手殺掉。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勝利者得到他想要的恩賜。」
「在與舊神的戰斗之中,人們很快就發現,如果能夠將所有的恩賜和白炎集中到一個人身上,能發揮出來的作用遠遠要比將白炎和恩賜分散到十幾個人身上好得多。同時,封印虛樹的戰斗是發生在虛樹沉睡的深淵之地。王并沒有意識到,只有擁有全部母神的恩賜的人,才有能力打開深淵之地的大門。」
「于是,在最終的戰斗之前,人子與人子之間的戰斗,就成了不可避免的事情。恩賜因為被王強行要求傳承的關系破碎,這讓命運之輪變得悲傷起來。在最終的戰斗開始之前,必須有一個人子,他戰勝并殺死了其他擁有恩賜與火焰的人,在競爭之中存活到了最后。只有這樣,虛樹才能夠被封印,只有這樣,人類才能一直待在屬于自己的世界里。」
「這也是一件悲傷的事情呢,拯救世界之前,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殺戮自己的同胞,才能夠擁有開始最終戰斗的資格。現在,自然是一個虛樹再一次開始了蘇醒的時代,沉睡在大地中的舊神再一次受到虛樹的影響而被喚起。而你呢,濯,你身為人子,就肩負著,命運。」
齊黜轉過了身,意味深長地看著秦濯的眼睛。她的話說完了,正等待著秦濯將所有的話語理解。
「為什么......你會知道這些?」秦濯問道,字里行間帶著些許淡淡的恐懼,「為什么你知道的那么清楚,黜?這一切......又為什么......要發生,為什么......偏偏要選擇我......偏偏要選擇我來承擔這份火焰......」
他抬起頭來,注視著齊黜的眼睛,他看到齊黜再一次露出了那種無法被人類理解,常人一輩子都不會見到的微笑。他的言語微微顫抖著,手腕的溫度不自覺地開始升高,他知曉了真相,但仍存有疑問。
「為什么......黜......」
齊黜微笑著回答道:
「因為,命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