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5-20——21:46:13
「誒,哥哥,今晚還要出去嗎?」
此時此刻,秦濯和昨天晚上一樣,正坐在自家的門口嘗試給自己穿上那雙鞋帶有些短的鞋子。而他的妹妹秦漣,按照慣例,在哥哥晚上打算出門之前走到他的身邊問候一聲:今晚要出去嗎?
「是吧。」秦濯回答道,「我去買一點東西。」
「這個時候超市都關門了吧。」
「附近有好幾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呢。」秦濯解釋道,「想要些什么嗎,漣?」他詢問著他的妹妹,當然,這個舉動是為了給他的又一次外出散心找一個好一點的借口。
秦濯他當然不希望秦漣和姬華貞會和自己一樣,作為一個本來與舊神什么的毫無瓜葛,也毫不了解的普通人被像齊黜一樣的人給灌輸大量的這一類知識,亦或者是看到自己使用白炎的樣子,了解自己的真相。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不管初衷是什么,他都不希望自己身邊會有更多這樣子的人,現在,他依然想要所謂的日常生活。
簡單地說,他依然不愿意去順從命運,不管那命運到底為何物。
「誒,我嗎?」秦漣說,秦濯沒有回答,她也知道了哥哥是在說自己,「嘛,想要的東西嘛......隨便帶一點吃的就行了吧。」
「那么......」秦濯說,話說到這里,他剛好穿上了一只鞋,「想要什么吃的呢,漣?」
「想不出啊......」秦漣回答道,「哥哥你覺得什么好就買些什么吧,反正我也沒什么太大的要求。」
「是嗎?這樣啊。」秦濯說,此刻,他穿好了兩只鞋,再一次做好了出門的準備。
還有出門迎接不速之客的準備。
「嘛,早點回來吧。」秦濯走出了家門,在他走出第一步的那一刻,秦漣緊接著跟了上來,在家門口對自己的哥哥說出這句話。
秦濯回過頭,用一個淡淡的微笑作為回應。
然后他就走了,再一次踏上了夜晚燕海市的街道。今晚的街道,也是一樣的,寂靜無人,就像是專門為他,亦或者是為某些人所準備的舞臺,一個能夠讓火與風,還有亡靈自由自在地起舞的舞臺。當然,只有表演者,沒有觀眾。
這一回秦濯好歹有著一個較為明確的目的地,那就是某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不過他絕對不會走最短路線,他也許還會刻意走過一條黑暗的小巷子,在那里觀賞著自己的火焰,進行一些頃刻之間就會被遺忘的思考和感受。然后......
今夜的黑暗之中,也有等待著秦濯的人。
這一回不是在小巷子中,不過具體的也差不多。
那是在一條恰巧無人的大街,一個在今天中午剛剛經歷過一場戰斗的戰士在轉角的陰暗處等待著他,她看著秦濯從她的眼前走過,不自覺地握緊了右拳,讓指間的溫度升高,讓一些火星出現在黑暗之中。
姚鳴月,秦濯所在的學校的文學社社長。
看樣子,她希望能在今天晚上擁有一次補救白天失誤的機會。
她換下了不方便戰斗的校服,換成了運動服的上衣外套加適合劇烈運動和戰斗的短褲,她甚至綁了一條白色的頭帶,也許這是她開啟認真模式的象征。
她看著秦濯從自己面前走過,在昏暗無人的大街上行走著,有意無意地看向自己的右手。她準備好了自己的火焰,并相信這一回齊黜不會來打擾她。她的確具有那么一些武士道精神,但在另一方面,她絕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目標。
「秦濯......」看著秦濯慢慢走遠,姚鳴月小聲地說出這句話,眼睛和直覺告訴她,現在就是采取行動的最好時機。
對著秦濯的背后發起決斗,然后憑借著力量打倒他,以此來完成自己身為一個人子該盡的使命,完成秦濯所不知道的命運,這一切看上去簡單粗暴,但又完美無缺。
畢竟,她根本沒有必要擔心自己會被秦濯打敗,以秦濯目前的實力而言,在開啟了認真模式的姚鳴月面前,他能全身而退的概率為零。他那么一點拳腳功夫完全無法跟自己以腿技為主的,自己琢磨出來的格斗術抗衡,他在火焰上的那么一點優勢會在開場的瞬間就被抹消,姚鳴月如此預測著戰斗的發展趨勢。
時間不容許她做過多的戰前思考,她離開了陰影處,走到了恰巧黑暗無人的大街上,看著還沒有走遠的秦濯,她準備好了自己的雙拳雙腳,還有白炎。
「這一回不會有齊黜來幫你了,秦濯。」在動手之前,姚鳴月自言自語道,「不能怪我啊......這是......」
「想干什么呢?」
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姚鳴月的自言自語,在耳朵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驚慌出現在了她的臉上,但她很快回歸了自己應有的鎮定。她轉過身,看向自己的后方,說出這句話的人立馬進入了她的眼簾:一個帶著墨鏡,有著深棕色長發,如同不良少年一樣的男人。
趙天如。
「你?」對于這個打斷自己的不速之客,姚鳴月同時表現出了警覺和不屑,「你想干什么?你又是誰啊?」
「有人告訴我,讓那個蠢貨暫時活下去。」趙天如用略顯強硬的語氣回答道,他口中的“那個蠢貨”指的當然是秦濯,「看樣子,你已經迫不及待地去履行人子的使命了對吧?」
「不管你的事。」姚鳴月退后了一步,語氣中更多的是警覺,「你又有什么資格打攪?如果你明白事理,你應該知道這種事情是必須發生的對吧。」
「是啊是啊。」趙天如說,他的雙手自一開始就抱在自己的胸前,「但是啊,好歹是那孩子請求我讓他活下去的,而且他也多少具有一些價值,對于我來說,對于我的上頭來說。就算他會被上頭當做小白鼠,我怎么說也得讓小白鼠活下去吧。」
「上頭?」姚鳴月咀嚼著這個詞匯,片刻后她理解了,「看火人嗎?如果你是看火人的一員,那你又為何要阻止我?」
「我都說了,那小子對于我們來講好歹具有一些研究價值,雖然這不怎么關我的事。」趙天如頓了頓,他看了看姚鳴月的身后,秦濯的背影正在漸漸消失,「不過,畢竟是命令嘛。」
「命令?」姚鳴月說,她的表情發生了些許的變化,「我可不相信看火人的高層會對你發出這樣的命令。」
「這由不得我。」趙天如回應道,「還有啊,都到了現在了,你也應該意識到拖延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吧?」他發出一絲冷笑,「就算我放過你,你也應該跑步去追他了,對吧?」
「你......」姚鳴月快速地回頭看了一眼背后的情況,和趙天如說的一樣,秦濯已經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范圍之中,「你這家伙......」她回頭,用咒罵的語氣說道。
「你打算跑步去追他嗎?」趙天如說,「如果你打算活動一下,我可以陪你,反正你已經推測出他今晚的散步路線了對吧?如果你能勝利的話。」他用雙手比劃了一下姚鳴月,但并沒有保持這種迎戰的姿勢,他將雙手插入褲口袋中,以一種仿佛在蔑視對手的姿勢看著自己的敵人,文學社的社長,這個比他小上三歲的女人,姚鳴月。
「看樣子你是打算阻止我了。」姚鳴月與趙天如相反,她認真地擺好了戰斗的架勢,「我想你早就做好了準備,對吧?」
「也許是,也許不是,誰知道呢?」趙天如挑釁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