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5-23——16:54:12
在窗簾全部拉上的客廳內,秦濯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他的表情表明了此刻他復雜的心情。他保持了站立的姿勢不到十秒鐘,便又坐下了,右手摸向自己的額頭和發絲,他輕輕地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表示些什么。
因為在這個星期六的下午,那個名叫齊黜的少女突然造訪了他的家。
秦濯坐了下來,他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齊黜,從到來到現在,除了寒暄以外,她還沒有說出一句與“正事”有關的話,也許,她等待著秦濯先于自己開口。
「好吧,齊黜......」秦濯略顯無奈地說道,「你......是來找我干什么的?」
「閑聊、學習、蹭飯、正事、告白。你認為是哪一個呢?」齊黜沒有直接回答,她給秦濯列出了一個有五個選項的選擇題。
「正事?」秦濯回答道,他選擇了第四項,并且忽視了第五項,仿佛他手中的答題卡只有四個用于填涂的格子。
「確定地還真快呢。」齊黜回應道,「好吧,濯,我的確是有些正事要找你哦。」
「關于舊神什么的嗎?」秦濯試探性地問道。
「是的哦,不過也可能不僅僅如此。」齊黜說,「同時,你也應該知道,我要跟你說的事情絕不會是一件簡單的事情的哦,濯。」
「看得出來......齊黜。」
「具體是什么,你也應該猜到了一些吧。」齊黜說,「前天,我已經跟你詳細地解釋過了一遍,關于現在和今后會發生的事情,以及你不得不去面對的事情。我想,你沒有全部忘記吧?」
「我還記得。」秦濯回答道,「是......舊神覺醒嗎?」
「嗯。」齊黜肯定道,「雖然組織還沒有完全確定,不過現在已經肯定了,這座城市有什么東西覺醒了,而且有相當大的幾率是被封印的舊神。」
「想想也是吧。」秦濯回應道,用略顯無奈但又夾雜著些許反抗與不甘的語氣說道,「舊神覺醒什么的......然后我是要,負責去再一次封印它們,是嗎?」他問道。
「這就是人子的使命哦。」齊黜似乎是在苦笑著回答,「嘛......很對不起哦,濯。」
「啊......」聽到齊黜的道歉,秦濯一時間想不出什么話來將談話繼續下去,他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在窗簾全部被拉上了的房屋內呆坐了許久,過了許久——其實也不過一分鐘——秦濯開口說道:「是啊......」
他說,兩人的目光不自覺地交互在了一起。
「要記住你擁有火焰哦,濯。」齊黜說。
「應該......」
秦濯的目光垂了下去。從五月十九日的那一天到現在,他已經和齊黜相識了四天。經過了四天之久的時間,他已經些許意識到了,對于他而言,齊黜這個女人有著一種無法言表的魅力,那與單純的吸引力不同,也不同于所謂的前世緣分。當他站在齊黜的面前的時候,他仿佛佇立在另一個古老的世界中。
還有一點,他到現在還不明白,齊黜為什么要那么在意自己。盡管自己身為人子,但他感覺那已經超過了齊黜該做的工作的范圍。
總而言之,他現在再一次陷入了“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境地。
于是沉默再一次發生,不過這一尷尬的場面很幸運地被適時打破了。在兩人在沉默中呆坐的時候,一陣短暫的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看樣子今天下午秦濯要迎接不止一個客人。
比起齊黜到來時,這陣敲門聲明顯要粗暴豪放一些,而且更加的沒有耐心。秦濯和齊黜當然被這陣敲門聲所吸引,但它并沒有持續太久。很快,引起噪音的人就產生了不耐煩的心情,她直接嘗試著破門而入,并且驚訝地發現秦濯沒有鎖門。
「吶,秦濯。」這個突然造訪的客人是姚鳴月,她快速地推開了門并脫下了鞋,來到了秦濯家的客廳中。
她當然是來拜訪秦濯的,不過到了客廳之后,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齊黜的身上,她的眼神仿佛在打量一大堆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線索。
「哦......」她打量了許久,最后,她的左手托在自己的下巴上,發出了若有所思的聲音,她說:「看樣子,已經有人給你說明清楚當前的狀況了?」
「什么?」
「舊神覺醒。」姚鳴月補充道,「齊黜跟你說清楚了,是吧?」
「嘛,應該是吧。」齊黜搶在秦濯之前回答道,「不過濯有沒有聽進去我就不知道了哦。」
「是嗎?算了,這樣也好,省的我多費口舌。」姚鳴月說,她隨意地坐到了沙發上,「那么,秦濯,你已經知道了是吧。這座城市,似乎又有舊神覺醒了。」姚鳴月問道,她在“又”字上面加重了語氣。
「似乎......還沒有完全確定是舊神。」盡管對于自己的使命還不太了解,但秦濯努力地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知道真相的人。
「是還沒有確定沒錯。」姚鳴月靠在沙發的靠背上,右手手指撥弄著自己的頭發,「不過一般來講,覺醒的都是舊神。之所以說不確定,主要是因為看火人的家伙們對自己的研究沒有多大信心。」
「啊......」秦濯回應道,「那......我們該做些什么呢?」他向姚鳴月詢問道。
「那還用說嗎?」姚鳴月略顯不滿地說道,從秦濯的措辭和語句中,她讀出了這個少年還沒有接受自己命運的覺悟,「解決事態、打倒舊神、再次封印。我們人子要做的基本上就是這些,看火人發現一個舊神,我們去打倒一個,就是這樣。」
「是......嗎?」
「嘛,不過也不是全世界的舊神都要我們兩個去親自解決啦。」姚鳴月說,「人子肯定不止我們兩個的,不過這也意味著今后我們可能要與世界各地的人子戰斗就是了。」
「所以說,人子到底有多少個?」秦濯問道,他既是在問姚鳴月,也是在問齊黜。
姚鳴月沒有回答,她看向齊黜,用眼神示意她代替自己回答這個不好解釋的問題。
齊黜回答到:「很難說哦,濯。每次虛樹覺醒牽扯出來的人子數量都不同。我是知道沒錯,不過,告訴你這件事對你而言也沒有什么好處吧。」
她拒絕告訴秦濯一個確切的數字。
「這樣......嗎?」秦濯無奈地說,對于這種情況,他已經些許習慣了。
「好了,秦濯。」姚鳴月說,「你已經不需要知道更多情報了吧。」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那么,我們來談論一些正事吧。」
「正事?」秦濯抬起頭來看向姚鳴月的雙眼,語氣中表現出一絲疑惑,他不知道姚鳴月要跟自己說些什么“正事”。
「是的,正事。」姚鳴月重復道,她再一次看向齊黜,這一回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打擾自己約會的人。
她的目光回到了秦濯的臉上,無聲地閉著眼嘆了口氣,她對秦濯說:「我們出去談吧,秦濯。」話音剛落的時候,她的目光不自覺地看向齊黜的側臉。
「出去談?這里......不行嗎?」
「在外面我們比較好說話。」姚鳴月回答道,「你就先讓齊黜在你家里一個人玩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