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準備的比較匆忙，只能收羅到這些。”巨大的圓桌前，一個骷髏的聲音充滿了歉意：“抱歉，我們平時不需要進食，所以并沒有儲蓄多少食物。”
圓桌上還坐了三個家伙，除了奧月和娜莎外，現在還多了一個大家伙。
大塊頭眨巴著眼睛，坐在那就就像個石雕。
“這已經很好了。”奧月看著面前堆的水晶果，舔了舔嘴唇。然后抱過來一個，讓大塊頭幫忙切開后，用勺子來鋪助食用這一大個果實。
娜莎則在抱著一瓶血大口啜飲，幸好這些骷髏還是備了點血液。不然說不定就真的死這了。
吸血鬼的血液含量只要低于一個零界點，就會很明顯的虛弱一大截。這也是它們少有的弱點，因為在這種情況下的吸血鬼會比平時弱小很多，基本上就是失去了繼續作戰的能力。
“得救了。”娜莎可算是喝飽了，她打了個飽嗝，舒舒服服的把頭放在桌子上：“吶，這里是哪里啊？”
“這里是偉大的主人艾瑪蕾蒂的墓穴，我們是她的陪葬品，也是這里的守護者。”骷髏說：“主人生前有精靈朋友，所以特意囑咐我們不要傷害沒有惡意的精靈。”
“艾瑪蕾蒂？姓呢？”娜莎打了個哈欠：“順便能告知一下它是什么東西嗎？怨魂？還是其他別的？”
“我們的主人不屬于任何家族，它沒有姓。”骷髏坐姿端正，聲音是用黑暗元素模擬出來的，所以說話的時候完全一動不動：“它是個骷髏，一個偉大的死靈法師。”
“骷髏？自然孕育出來的枯靈骸骨嗎？沒記錯的枯靈骸骨的上限很低啊。”娜莎也抱過來一個水晶果：“我想想啊……魔法好像能學到高階……哦，好像能學幾個次位階，不超過三個吧……身體素質也并不是很好，跟精靈差不多嗎？還是稍微強點？”
“就算如此，我的主人仍然是個很厲害的亡靈法師。”骷髏的語氣聽上去有些不高興：“我們并不比你們低級。”
“無意冒犯，不要介意。”娜莎對著他笑了笑，然后往自己嘴里塞了塊水晶果，滿足的瞇起了眼睛：“好吃，真沒想到這里會有這么甜的水果。”
奧月反正是根本搞不懂不死族有什么東西，所以他們間的談話也懶得插進去，只是在認認真真的吃著水晶果。
他們通過一個墻上的縫隙來到了這里，那個縫隙小到只能同時經過一個人，大塊頭把自己變成了細長的形狀也得以滑了進來。
進來后的空間遠比想象中的大，這堵墻壁里面是幾乎空心的，而在這里，生活著超過千只的骷髏。
奧月看著旁邊左顧右盼的大塊頭，不禁陷入了沉思。
奧月不知道大塊頭怎么來的，就像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大塊頭要跟著自己一樣。不過既然他非但不傷害自己，還救了自己一命的情況下，就懶得去管這么多了。
他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只好聳了聳肩，繼續對付手里的水果。
“哦，對了。”奧月忽然想起來什么，抬頭問骷髏：“那些蜘蛛也是這里的守護者嗎？如果是的話，能不能讓它們不要再攻擊我們了？”
骷髏忽然間安靜下來，片刻后他無奈的捂住自己的腦袋：“非常抱歉，我做不到。”
“為什么？”奧月歪了歪腦袋：“那些不是你們的寵物嗎？”
“不，它們是這里的災難。”骷髏眼窩里的光芒忽然暗淡了下去，無力的說：“當年主人總共是做了兩千零四十九個骷髏，把其中一個派去守門，剩下的則負責在他死后建設墓穴。”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無奈：“我們用了百年多的時間，終于算是把墓穴搭建的有點樣子了。一切都安裝工程圖上的慢慢進行，我相信要是主人的靈魂還能停留在人間片刻，估計會很欣慰。”
“后開呢？”娜莎拿出手帕擦了擦嘴角，滿足的打了個飽嗝，躺在石椅上長呼一口氣，像是在排空胃里剩下的空氣。
奧月看著骷髏，兩個尖尖的小耳朵微微豎起，他從小就喜歡聽故事，應該說沒有什么小孩不喜歡聽故事。
“后來我們發現了這里的原住民……也就是那些蜘蛛。”骷髏的聲音里帶著一些懊悔：“一開始我們就知道它們的存在。主人來的的時候也盡可能的把能見到的蜘蛛全部趕盡殺絕。可是沒想到它們那些東西居然在洞穴的墻壁里茍延殘喘了百年還多……雖然我們跟蜘蛛戰斗有著很大的優勢，但是我們的戰損就沒辦法補充的。”
奧月愣了愣，他轉頭問娜莎：“這是為什么？”
“骷髏說到底，只不過是具靠著核心法陣運行的傀儡。一般以著有無智力分為活尸和行尸，其中的行尸可以由活尸進行補充，但是活尸卻做不出來活尸。”娜莎給奧月解釋：“因為活尸的制作是次位階，而活尸就算是學習魔法，極限也不過是勉強學會幾個高階。所以也制作沒有智力行尸。”
“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我們的數量是越來越少，而那些惡心的東西卻越來越多。”骷髏的聲音里帶著一絲苦澀：“為了減少消耗，我們躲到了這里。現存的骷髏僅剩下了一千堪堪露頭，而外面的大蜘蛛卻每天都在增加……”
他說到這里，忽然嘆了口氣：“就連擺放主人遺骨的祭壇，也受到了攻擊……所幸那里有著水晶尸傀，主人的遺骨才不會被沾染……不過那玩意起來后敵我不分，我們也無法靠近祭壇。”
“水晶尸傀是什么東西？”奧月看上去已經養成了有不懂的就問娜莎的習慣，眨巴著眼睛等待著她給自己解答。
“這個我是真不知道。”娜莎攤攤手。
然后兩個小家伙都用充滿好奇的目光看著骷髏。
“我也只是知道它的名字，而且見過一兩次。知道它是主人做出來保護祭壇用的。”骷髏居然也攤攤手：“真要是讓我說那是什么東西……我也真是不知道啊……”
“噢，聽上去蠻厲害的。”娜莎隨口說，然后她問：“如果我們要離開，應該怎么走？”
“抱歉，唯一的出入口處于被蜘蛛占領的地方……所以想要離開可能有點困難。”骷髏無奈的說。
它看兩個小家伙灰頭土臉的樣子，想了想說：
“如果不介意，你們可以在這里休息。”骷髏看著他們兩個說：“我應該能找到你們能穿的下的衣服。”
奧月跟娜莎現在的樣子很是凄慘，身上臟兮兮的，衣服也都破破爛爛的，看上去就像是路邊沒人要的小乞丐。
不過像他們這樣可愛的孩子，估計沒人會不要吧？
“那真是太好了。”娜莎伸了個懶腰：“這里有沒有熱水？我想洗個澡。”
“這里的水是泉水，如果要洗澡的話可以燒。”骷髏站起來：“跟我來吧，我帶你們找個能落腳的地方。”
他把桌子上的擺放著用于照明的水晶拿起來，裝進了一個鐵絲籠里，拎在手里：“如果吃的差不多了，就跟上來吧。”
“我能拿兩個水晶果嗎？”奧月指了指桌子上幾個還沒切開的果實：“精靈得保持進食，我們餓的很快，每次都要來這里太麻煩了。”
“這些你們隨意拿就好了，反正我們這里沒有人需要吃東西。”骷髏說，然后它扭頭看向娜莎：“如果要補血的話，來找我就好。我們的主人為了招待來這里做客的吸血鬼同族存了些血。雖然放了很長時間，但是密封的很高，應該還沒壞。”
娜莎聳聳肩：“精靈血只要裝進瓶子里就能放五百多年，保存的好一點的能千年不壞。剛才我喝的這一瓶感覺大概放了兩百年左右，雖然不如新鮮的好喝，但是也比其他的血強多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椅子上跳下來，跟在了骷髏后面。
奧月聽的不禁感覺后頸一陣發涼，然后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希望能用這種方式來趕走自己的不安。
他站起來，剛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來坐在那里的大塊頭：“你要跟著來嗎？”
大塊頭方塊狀的腦袋點了點，然后忽然就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融化后的它就像是地上的一灘黑水，然后融進了奧月的影子里。他的影子因此變得漆黑，黑的不透一絲光。
“你朋友真厲害。”娜莎由衷的感嘆說：“他是什么東西？”
奧月想到了在萬靈之森，斯特拉斯的城堡里，洛文施坦好像給他講過大塊頭的來歷。于是他撓了撓頭，想照搬那時的解釋……然后他才發現那個時候自己并沒有仔細聽，好多名詞都想不起來了。
“抱歉，我不知道。”奧月到了最后，只好撓了撓頭，無奈的說。
然后他抱起一個水晶果，這玩意是真的大，他兩臂張開才能懷抱住一個。
他抱著水晶果，三兩步跟上了那個拿著燈的骷髏。
“我們應該怎么稱呼你呢？”奧月抬起頭，看著骷髏問。
“你們喊的開心就好，我本就沒有名字。”骷髏無所謂的說：“如果有問題，你們問其他的骷髏也可以，我們都很愿意幫助小家伙。”
水晶發出的光照亮了前方，那是一個狹長的走廊，墻壁有著繁華的浮雕，地面上刻著的花紋，每一道紋路都是用刻刀雕刻出來的，華麗的讓人感到一絲不現實。
“這些都是你們建造出來的嗎？”奧月看著不禁贊嘆：“真是厲害。”
“我們被創造出來的價值就是做這種事情的啊。”骷髏的聲音倒是完全沒有任何變化。
“那些石橋也都是你們建的嗎？”娜莎忽然想起來他們在路上不小心撞碎的石橋，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我們好像不小心弄壞了幾個。”
“無所謂了，反正沒有看護的情況下，壞掉是遲早的事情。”骷髏的聲音里忽然帶上了一絲凄涼，然后嘆了口氣：“不知道什么時候這里也會變成廢墟呢？”
他們穿過走廊，奧月終于明白骷髏要拎著燈了，這個走廊上沒有任何照明設備，就連一個火把都沒有。
“我會給你們準備幾個照明工具的。”骷髏說：“我們不需要燈，因為本身我們就生在黑暗之中，自然也不會被黑暗遮蔽視線。”
“聽上去好方便啊。”奧月贊嘆說：“我也能學嗎？”
“可以啊，本身也不是什么難的東西，雖然對我們來說天生的能力，但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低階的黑暗系法術。”骷髏想了想說：“但是我們并不知道這個法術應該怎么用，說來慚愧，我們這么多伙計里沒有一個會法術的……”
忽然間，各種繁雜的聲音從下面傳來，原本寂靜的空間里回蕩著各種各樣的響聲。
忽然間，面前就從黑暗里出現了一個骷髏。它拿著水桶跟不知道什么植物的纖維，沾著水擦拭著墻上或是石階上的灰塵。對路過的奧月等人就當沒看見一樣。
奧月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墻，卻發現沒有一點點的臟東西。
“明明都這么干凈了，為什么還要擦？”他轉頭問道。
“我們骷髏本就是勞工，閑不下來。”領頭的骷髏說：“現在我們除了出去維護這最后一點領地外，就呆在這里。閑著也是閑著，總得給自己找點事干。”
樓梯可算是走到了盡頭，他們來到了這個地方的底部。如骷髏所說的一般，這里的確黑的沒有一點照明設施。
這里的大多數房間里都傳出不同的聲音，有的像是在打鐵，有的或是在打磨什么東西，抑或是其他動靜，唯獨沒有說話的聲音。
這種感覺，不禁讓人感到了壓抑。
“哦，忘了問了。”骷髏忽然轉過來：“給你們準備幾個房間？你們是住一間還是住兩間？需不需要給那個大家伙也準備個地方？”
“一間就夠。”還沒等奧月說，娜莎就自作主張的說，然后她扭頭看著奧月：“沒問題吧？這樣咱們商量事也方便。”
“你不介意的話我也無所謂啊。”奧月聳聳肩。
在他們這個年紀，估計還沒有性別之分這個概念。加上精靈跟吸血鬼的家里很少會有人跟他們提這種事情，以至于大多數的精靈到了快成年（20歲）才知道。至于吸血鬼……這個就完全隨緣了，誰想的起來就跟他們說一下，想不來的話估計要好幾十年才會知道。
骷髏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將他們領到了一個鐵門門口：
“你們先看看這里怎么樣。”骷髏說：“覺得有什么不喜歡的地方就隨便換，反正空房間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