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枼眼里閃過一絲笑意,再轉身看向倒在地上毫無形象可言的兆郢,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讓兆郢又是一顫。
鳳枼沒有看兆郢,越過兆郢向門外走去。
得到了小鼎,鳳枼心情大好,沒有心情搭理滿口謊言的兆郢,心里躍躍欲試,想要趕緊試一試小鼎的效果。
見鳳枼就這么走了,兆郢也有些傻眼,就這么被放過了?那他說了那么長時間的故事有什么用?搞笑嗎?還是給少年逗趣?他的臉色一瞬間扭曲,暗紅的鮮血從臉上滴落下來,發出詭異的聲響,這時,鳳枼卻打開了關帝廟的門,讓陽光照射進來。
多年不見得光芒有些刺眼,落在他的身上,卻一點事也沒有。
兆郢一呆,說好的變成鬼以后不能見陽光的呢?傳說騙我?!
“看在你當了這么多年小鼎儲備糧的份上,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恭喜你,逃離了只能在關帝廟附近活動的詛咒,楊啟昭楊大少爺。”
鳳枼說完就離開了,背影在光影下有些長,兆郢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個少年無疑是他見過的修真者中最厲害的一個,只是他剛才心里過于害怕,而忽視了一件事情,雖然少年身上的威壓不像是這個年紀的人所有的,但是少年其實并沒有很強大的靈力,修為甚至連他都不如,讓他不禁有些恍惚。
而且,他還被少年識破了身份。
鳳枼不知道自己在兆郢心里掀起了多大的驚濤駭浪,腳步輕快的走向了家里,把小鼎放了出來。
小鼎開心的蹭了蹭他的手心,鳳枼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閃過一絲黯然。小鼎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不好,有些討好的在鳳枼手心里滾了兩圈。
鳳枼給小鼎輸入了一絲精純的玄煞之氣,試圖在識海里和建立起契約的小鼎溝通,小鼎懶洋洋的把鳳枼書送過來的玄煞之氣儲存在鼎里,散發著暗紅色光芒的玄煞之氣在小鼎的鼎身里轉著圈,主動地交代了自己的來歷。
作為上古煉器尊者煉制出來的法器,它和小劍不知道因為什么緣故,明明等級很高,但是在任何人手里都沒辦法發揮出最大的實力,而且它們還經常挨餓,即使在靈氣充足的上古時期,它和小劍都沒有吃飽過。后來有一天,小劍跟著一個脾氣古怪的劍修走了,它成了無人問津的孤家寡人,在煉器尊者隕落之后,被塞在角落里的它漸漸沉睡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時代變遷,空氣中除了靈氣之外竟然隱隱約約出現了其他的氣體,雖然它不知道為什么修真界的人士對那種美味的氣體避如蛇蝎,一旦出現就要趕盡殺絕,害得它幾百年沒有吃飽,處于饑餓狀態。這種美食擺在面前卻不能吃的滋味折磨著小鼎,一天,它暗搓搓的給一個凡人制造了幻覺,計劃著偷偷弄點食物解決饑荒。
那個被選中的人自然就是那位楊長老,借著以前偷聽來的關于修煉的一些小事,小鼎成功的取信了楊長老,人類的智慧是無盡的,為了得到小鼎的幫助,楊長老不惜以楊啟昭為誘餌,引得碧陽縣令兆郢進入圈套,產生大量怨氣。
小鼎其實也不知道食物是怎么來的,只知道每次死人怨氣特別大的時候就會產生很多那樣的氣體,讓他眼饞不已,沒想到楊長老害死了兆郢之后又把楊啟昭的靈魂放到了兆郢的尸體里,果然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強大的怨氣,結果楊長老和楊家家主都被怨氣沖天的楊啟昭弄死在關帝廟的門口。
小鼎借著楊長老的陣法束縛了楊啟昭的行動,把楊啟昭當成產生食物的儲備糧。
幾千年過去了,它本來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沒想到今天聞到了香甜純凈的食物味道,引誘著釋放出了力量。
結果就被儲備糧抓了變成有主的靈器了。
小鼎有些郁悶,但是其實也很高興,它都不知道餓了多少年了,能找到一個屬性相契合的主人,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就在這時,天色漸晚,月亮從東方升起,夜色里的小區萬籟俱靜,磅礴的玄煞之氣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原本以為找到一張長期飯票的小鼎頓時焉了。
在它的時代,玄煞之氣還沒有占領地球,誰知道時代在變遷,等他從一直守著的關帝廟出來之后,這個世界竟然充滿了玄煞之氣?!
這怎么可能?
在小鼎為數不多的認知里,修士只知道玄煞之氣對于修真人士來說就像是毒藥,除非是修煉極端的功法……現在修真界還沒有湮滅,該不會是因為全都變成邪修了吧?
小鼎抖了抖身子,從鳳枼身邊飛到月華之下,盡情地吸收著濃郁的玄煞之氣,同時也在觀察四周的環境。
在修真時代,修界的樹木花鳥都在靈氣的滋養之下長得繁茂,郁郁蔥蔥的植物在月光下常常吸收月華修煉,成為大妖的也不少。
可是現在……哪里還有什么月華,月亮懸掛在天空,像是擺設一樣的,發著黯淡的光芒,沒有一絲靈性,連寒氣都感受不到。
小鼎有些失望,月華也是一種味道不錯的零食呢,可惜了……
花草樹木體內只有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靈氣,人類體內多一點點,也僅僅是一點點而已,連塞牙縫都不夠。
小鼎肆無忌憚的橫掃了一大片玄煞之氣,懶得繼續思考,把自己的想法傳遞給鳳枼之后,找了個角落睡覺去了。
鳳枼忍俊不禁,原本以為這小鼎是什么陰邪之物,沒想到竟然是個懶鬼加吃貨。
養著也沒什么不好,在這個小城里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人,他現在弱得不堪一擊,對地球又不熟悉,而且還沒有錢,出去歷練?呵呵,不存在的。
他走到陽臺,準備開始修煉,卻發現四周陰風陣陣,有種不合時宜的寒冷,還有液體滴落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營造出了恐怖的氛圍。
可惜鳳枼不吃這套。
“你怎么跟到這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