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社會節奏那么快,已經不是古時候那種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原始生活了,現在是燈紅酒綠。
尤其針對熬夜的人說的。
晚上十一點半了,分析完顧客,哪些重點推進賣腸療的,都報完業績了,監主才放她們走。
很久才有幾部車開過來,路上也沒有什么行人。
“以后壓馬路就是常態了。”
小藍難得不發言,Lucy扭頭看她,“這貨打了好幾個哈欠,眼里全是生理鹽水!”
“小藍你不是挺能熬夜的嘛。”
“熬夜是熬夜,加班是加班。”小藍沒好氣。自從監主回來了大家都緊緊繃著一根弦,每天兩眼一抹黑起來就是干業績。
什么業績干多就行?
業績沒有嫌多的,永遠不會。
下店的白見老師明天就要去另一個省區跑了,她們常年累月去跑市場,協助美容院店家把像腸道水療這樣的大項目做好。
白見老師這幾天都是睡在店里,美容床很軟,躺著休息幾個小時還行。
睡覺的話不是多得勁,它就是個單人床,不靠墻是放在房間正中的,有點擔心會掉下去。
監主就是這樣,死扣死扣的,附近有好多酒店,便宜的才一百多一晚上,監主也不給人老師定。
老師一個人在店里住害怕,好在老師在這就呆三天,她們就一人一天陪老師睡店里。
——
會員大都有監主的聯信,她每天發好幾遍動態,不是她在店里的自拍就是拍她在店里的她拍或者是她拍美容師在店里干活的場景。
拍完了監主嫌小藍把小推車上的放油的托盤里精油灑得到初都是。
“長雙眼睛一天天看不見東西長它干嘛!把眼給我瞪大了嘍。”這很難為小藍,她眼睛肌無力,瞪不起來。
“還有啊,跟你們說了多少遍了不要給顧客一次上那么多油,你們是要把顧客給油炸了嗎?小推車離你們手近點,倒油在手上,手翻轉展勻就趕緊上顧客身上,你們那個手啊太吸油了,回去都去給我涂護手霜敷手膜,這是給顧客用的不是給你們滋潤手部皮膚的。”
小藍仰著脖子翻了個白眼,之前還用過正貨好油,現在用的都是某寶買的十幾塊錢一大箱的精油再灌到正貨的空瓶子里。顧客的身體不太能察覺出來,那種皮膚敏感的,監主都叮囑摻著正貨給做。
但是她們美容師的手是老手了碰這精油都覺得油乎乎浸的難受。就像把乳化后洗潔精外觀上跟平常的乳液質地差不多,然后就把它當作是乳液涂手上了。
之前無良商家連吃的油都以次充好,陳了好幾年的花生榨油,以前還有些小作坊用地溝油。
而用于身體上的精油更不容易讓人察覺鑒別到是不多好的精油,身體是一個干渴的大胃王,給它什么喝什么,給什么油都會全部吸進去。
小藍查過,精油是可以通過皮膚滲透進入血液循環,能有效的調理身體,達到舒緩、凈化等作用。如果是天然的植物精油對于身體是沒有傷害的,是劣質的,那么必然會有傷害,主要是對皮膚,粘膜的刺激,嚴重的會引起過敏反應。
監主在那手指著小藍的鼻子罵,門上掛著的風鈴響了。
“哎呀,親愛的我的姐,您來了。”楊美君高跟鞋走得蹬蹬直響,換了張臉,熱情得沒邊。
是陸姐過來了。
“哎呀,君君你可回來了,你不在店里都好久沒來了。”
小藍站在樓梯口伸長脖子往下探,心想哦,監主不在陸姐的衣服都穿給誰看。
監主一陣寒暄,不經意見注意到陸姐穿的紅色蓬蓬裙,夸得花都怒放。
“真到有那么好看嗎?”陸姐拂了拂自己的頭發,語氣有些嗔怪。
“當然了陸姐,你身材好顯瘦。紅色有的人穿不了,要么過艷,俗了。要么鎮不住。你穿上身,明艷中透著一股靈動。還有一絲年齡沉淀下來的知性美。面上沒有涂抹任何東西的素和裙子的艷非常協調,陸姐,這套衣服你穿上可以的。不行你自己瞧,來,你轉個圈自己欣賞一下...”
把陸姐一頓夸啊。
陸姐走得肩背盡力上挺著,腳下輕飄飄的,走的時候踩臺階都踏空了兩層。
連陸姐的背影也看不見了,楊美君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
“藍藍,你給我滾下來,顧客一來你就躲災躲難躲哪去了?”
監主發火的時候就喜歡連名帶姓地叫人名字,本來是要喊出足足的怒氣的,可是小藍的姓名喊上去就是親切,監主更生氣了。
平時是不準從樓下喊話樓上,分貝太大怕影響顧客休息。
可是這規矩都是她楊美君一人定的,她自己破了倒也不要緊。
朝花閣。
“誰又惹你們監主發火了。”一個閉著眼被垚垚做臉的會員問垚垚。
“我也不知道外面怎么回事,是不是吵著您了?我把房間音樂調大點?”
“你們這房間隔音不行,又是音樂又是吵聲更不好了。不過你們監主是個對人很熱情很好的人,肯定是誰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才能讓一個溫和的人都忍不住大發脾氣吧,你們監主這家店有股份也算老板,干老板都不容易啊。”
顧嘉姐一番感嘆讓垚垚聽著有些發毛。
監主溫和?
熱情似火都對會員,暴跳如雷才給她們了。
樓下—
楊美君的手直逼小藍的鼻子上。
“你還能不能干了?精油就這樣給我浪費,滴在小推車上地板上哪哪都是,合著不是你掏錢你不心疼,就給我造是吧,你現在就給我去網上買十箱。”
“監主,你知道的,我手機里余額都是負數的。”
一提到錢,小藍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
“那關我什么事,你一二再再二三的屢教不改,不尊重人,沒皮沒臉的。你有手有腳,你不反思一下工作這么久了還是負數,還居然想求我可忴你嗎?那誰可憐我呀,我是開美容院的我又不是開慈善院的。你今天不給我買十箱,明天我就從你工資里扣一百箱的錢,那就是把你工資都扣完了,你還欠我的錢,你就用你的勞動力在這抵債,反正都是負數了,多負點吧。”
羅爾松開攥緊的手,“監主,小藍她...”話還沒說完,監主吼她,“用不著你當好人,我還沒說你呢,羅爾你什么意思啊,我在哪一個勁地夸陸姐,你吃黃連了,連個屁也不放,就我一個人夸得那個尷尬呀。你說一聲‘陸姐,你這樣穿真的好看’會死啊!”
羅爾垂下眼,睫毛就半遮著眼。她說:“監主,不好意思是我的錯,我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總是知道了,每次說了也不做,你是腦子缺根筋還是搭錯筋了,干我們這行的熱情靈巧你是一點沒有。干美業服務業的,一個人呆呆的,只會說些感覺上很專業的文鄒鄒有個卵用,我們店里的顧客都是高學歷高情商,你擺弄不起來。年紀輕輕的一天天死氣沉沉的,你笑得時候能不能咧開嘴給我大笑。我們去榕城培訓這段時間,你看看把店里帶成啥樣了,業績也就那樣,你們一天天很忙嗎?你做好人是吧,都要我來立要求是吧。行。”
客人走完了再收拾收拾完衛生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楊美君坐在沙發上等著她們過來開會。
垚垚拿著會議本,其他人拿著本子和筆站成一排等著開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