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坐了一天的過山車,最后交了位總經理做朋友。羅志森眼神里的期待和堅定,讓人捉摸不透,我們似乎在哪里見過,但是我明知這么精致的男人不可能出現在我的世界里。回到家簡單洗漱完畢,已經十二點半了,我坐在飄窗前,月光冷談而又柔美,剛才的困意隨著自尊心的隕落,在藍際1503全被打散了,是對蘇齊還放不下嗎?這可是七年的感情啊,怎能甘心說放就放下了呢?話說回來,這不都是羅志森推我被打回原形的嗎?可是我非但不怪他,反而有點愧疚,甚至有些其他我說不出的感覺。平日里嚴肅的衣裝革領,只接受必要匯報工作的撲克牌臉,剛剛在酒店里,近距離觀察下,正是那張毫無瑕疵的臉,而這張臉的主人就在十分鐘前還懇切地與我交朋友,除了自己再次潮熱的臉頰,和過了電似的右手,一切都顯得那么不現實。
不知何時睡去的,夢里又是一番蘇齊和羅志森交替出現的畫面,阿縵,快來救我……
鬧鐘響了,不是,是我的手機,哎,昨晚都忘記充電了。
“媽,這么早,怎么啦?”我打著哈欠,伸個懶腰,酒后吐完胃里是痛快了,可是嗓子劇痛,聲音也變得怪怪的。
“洛洛,你聲音怎么了?快過來一趟吧,阿縵發燒了!”
穿戴整齊,一邊下樓,一邊與經理告假。
醫院的兒童門診樓里像趕集似的,孩子們腦門上大都戴著降溫貼,注射觀察室里的哭聲此起彼伏,護士換藥核對信息,都不得不扯著嗓子說話。每次帶阿縵來醫院,我都欽佩這里的工作者們,真的很不容易。不時的有家長用挑衣桿撐著吊瓶陪孩子來回溜達,疲憊又小心翼翼地跟隨著頑皮的孩子。
“張嘴,寶寶,說‘啊……’?!贬t生一邊引導孩子,一邊詢問我:“簡單說一下孩子的癥狀?!?p> “???”我說不出來。
“啊什么,抓緊,后面還有很多等著的病號呢!”醫生看了看后面排隊的孩子,和藹的語氣中不由得帶出幾分焦急。
我只好把老媽叫過來。
“先去做個血常規,十幾分鐘就能出結果,報告拿回來給我看,回來前再測個體溫?!贬t生交代完,實習大夫給我刷卡開單子,她趕緊叫下一位,“16號……”
阿縵雖然懂事,但畢竟是個孩子,即使是再短暫的驗血,也是要做一番思想工作的,最后也難保不臨陣脫逃。這一次還是死活不肯伸出手來,我夾住她腿,老媽摁住胳膊和手,這才制服,阿縵撕心裂肺的哭聲震耳欲聾,我們已經出了好幾身的汗。
我抱著阿縵,為她壓住針眼,坐到一旁等待結果,幾分鐘過去了,阿縵緊張的后勁還在,渾身微微抽搐,我取出體溫計,38.8°。
“喔,小阿縵乖啊,不哭了哈,姥姥給你買好好吃啊?!崩蠇尳o阿縵抹掉眼淚,看我一眼,“小齊又出差了?”
“嗯?!?p> “從去年立冬以后,我就沒怎么見過他,怎么這么忙?”
“嗯,公司拓展項目,他的任務量也大了?!?p> “人家做設計在家都能工作,怎么他這公司整天出差?!?p> “在家做的都是私活,正規設計公司,都要現場對接個人負責的圖紙設計。”話雖在理,但是佩服自己,對老媽撒起慌來都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抽空還是你們三口來家里吃飯,別整天光見著你和孩子,我心里總覺得別扭?!?p> “知道啦。”心里對阿縵也說著抱歉,我曾說過只要她需要,爸爸和媽媽都會在身邊。
我自知話題不好繼續,抱著阿縵試著去機器刷卡取報告,醫院這設備還真有效率,十分鐘就出結果了。
“寶寶,張嘴,我看看小手,小腳?!贬t生看了結果,又再次確認阿縵的身體,“口腔里有發紅點,手和腳暫時沒有該癥狀,疑似皰疹性咽頰炎,體溫多少?家長?”
“38°8?!?p> “打針吧,看血項炎癥挺厲害?!?p> 阿縵一聽打針,哇又哭了。
“寶寶,乖啊?!彪m然醫生一天要接觸許多這樣煩躁的小病號,但依然對孩子很有耐心,“先開兩天的針劑,退燒消炎吧,開點口服藥輔助消炎,要堅持勤灌水,飲食要注意清淡,嘴巴里起了東西會不舒服,可選擇流食?!?p> 經歷了一通奮力掙扎,還是沒有贏過我和老媽的蠻力,每次看著阿縵被護士強行打針,我都很不忍心,和所有的媽媽一樣,恨不得生病的那個人是自己。
喝了幾口水,阿縵興許是折騰累了,安心地睡在我的懷里。
“我抱著吧,你歇會兒。”老媽伸手想接過去。
“不用了媽,你回家吧,今天也夠累的了?!?p> “還是等到打完針吧,你早上吃飯了嗎?”
“沒,媽你也沒吃吧?”
“我去給你買點飯吃。”
老媽的背影模糊了我的眼底,若是當初堅持守住自己那個家,她也不用這么累的,但她總是這樣,關心自己的每一個孩子勝過自己。
我的廚藝雖有進步,但還應付不了生病挑剔的阿縵,我也清楚地知道,現在找蘇齊沒用,于是同意了老媽的提議,我們先去她那,方便照顧孩子。
幸好一早給經理請假,手機這會已經自動關機了。我去隔壁數碼街買了一只充電器?;氐郊业陌⒖z沒有食欲,無精打采,整整一下午,昏昏睡睡,呻吟的夢里還念叨著爸爸。我不停地給她擦身體,試體溫,病毒很強壯,阿縵的體溫在藥物的作用下退去點,又隨著藥效的揮發再次升高,半夜里更是到達了極點……盡管身體疲憊,我卻無法安心入睡,想拿手機來看看,發現已充滿,但未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