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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一 我是留若淺

我是留若淺,不知道父母是誰,有神格卻沒有神籍,自幼寄居在木界,戜羽為我起的名字。我總覺得我還有別的名字,可是,細究我應該叫什么,腦海里卻一片空白。之后,便喚著喚著也就成了習慣。

戜羽還給我請了一個封號,紫西花神,這是木界中地位尊崇的一個封號。說起木界,有種子有根莖的族類,都歸屬于木界管轄的范圍。

說起戜羽,他既是我的良師也是我的益友,從我記事起他便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

我出生的世界名為浩瀚,在這個充滿生機的廣袤大地上,我一直充滿了探索的激情。

我一萬歲以前稱得上是快樂的,戜羽帶著我到處游歷,了解浩瀚上生活的形形色色的種族,并和他們保持一種良好的關系。偶爾也參與浩瀚的種族戰爭,總之,戜羽一直在為浩瀚這片土地上的繁榮,祥和努力著,他總是不停的告誡我,我是他的繼承者。將來也要這么做。我似懂非懂的應了他。

然,在我一萬歲生辰的時候,只不過是貪了幾口戜羽釀的梅花酒,小醉了一下下,我的幸福生活就結束了。

戜羽不見了,一切美好都不見了,我被關在了一個塔里。

這是一個封閉的塔,塔頂云霧繚繞,什么也看不清。塔底,也就是我醒來的地方,除了緊緊封閉的大門,昏暗的燭光,再沒有任何東西與我相伴。

起初我還是很鎮定的,我以為是戜羽故意給我的試煉,我便待在這里安心的修煉,等著戜羽帶我離開。可是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我越發覺得不對勁起來。

我開始不停地去砸門。不管是用體力去砸還是用術法去砸,總之是砸了許久,門外卻絲毫也沒有動靜。我漸漸開始害怕,甚至恐懼,我將自己縮成了一個團子,待在塔里最明亮的地方,顫抖著身體,嘴里不停地念著戜羽的名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塔頂的云霧光芒一閃,一個聲音響徹塔內:“別傷心了,我的孩子。”這是一個女嬌娥的聲音,充滿了憐憫。

“是誰在說話?”我哽咽著,絲毫沒有什么心情去關注一個聲音里夾雜的情緒。我只是循聲望去,除了一片白霧,什么也看不見。

“我是被你召喚出來的。孩子!”聲音繼續道。

我幾乎是立刻就站了起來,充滿希望道:“你知道我的戜羽在哪嗎?我要見他。”

“戜羽啊——”聲音充滿了遺憾:“他不會來見你了,你見不到他了,他把你扔在這了。”

“不可能!”我下意識說出了這三個字,“你騙我,戜羽絕不會扔下我。”我堅信這一點反駁道。

“他讓我轉告你,他累了,你也長大了,讓你在這里,好自為之。”最后四個字說的充滿了諷刺。我一下子就感受道了。

“不可能,你究竟是誰?定是你把我關在這里了,還陷害戜羽。”我轉念一想,心不覺一沉:“還是你把他怎么樣了?”

聲音消失了,我豎著耳朵好久,聲音卻再也沒有響起。

我倏地想起戜羽曾經說過的話:“要是有一天我們被迫分離,不要相信任何人。”

我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原來戜羽一直知道會有這么一天,他早就提醒了我,我拼命控制著自己難受的情緒,暗暗下定決心,絕不會坐以待斃,一定會想到辦法離開這里。

我仔細感應了一下這個塔,它的支撐物應該是某種生靈的骸骨,里面還夾雜著很強大的精神力。我體會到這一點,都震驚了,究竟是什么人物,用這么厲害的寶物關著我這個毛孩子?難道是因為戜羽嗎?我不愿再想下去,總之,不會是因為我,大概是想用我威脅戜羽吧。

“我要冷靜,要冷靜,我是戜羽的繼承者,我不能拖他的后腿。”我不斷地暗示我自己。

我忽然間想起,戜羽曾經說過我彷徨無助的時候。可以滴一滴我的鮮血在地上,會有所幫助。

此時不用更待何時?我果斷的施法滴了一滴血在地上。

瞬間,從塔頂云霧中發出一束光柱,直射到塔底,一個臃腫,有些駝的老婆婆出現在了光柱之中。她穿著暗紅色的夾袍,上面一個補丁挨著一個補丁。胸前掛著一個樹枝彎成的鏈子,鏈子底部掛了個吊墜,頭發灰白,卻一絲不茍的在腦后挽成了一個老人髻,臉上到處是橫紋,褶子,連五官都被擠的沒地方安置了,說來也奇怪,從一個角度看,她的臉像剛出生沒長開的嬰兒臉,再換個角度呢,又像奄奄一息馬上咽氣的死人臉,當真是古怪。而我當時的臉色,真是一瞬希望一瞬失望。

“是你這丫頭召喚的老身?”老婆婆口氣不算友好。

我咬了咬牙,暗自忍了,好脾氣的問道:“你可是這里的塔靈?”

“不是。。”老婆婆搖搖頭。

“那你知道怎么從這里出去嗎?”我抱著一絲希望道。

“這里被下了禁制,當你的實力足夠強大,強大到打破禁制,你便可以離開了。”

“禁制是什么?怎么打破?”

“禁制就是我,孩子。”老婆婆聲音里充滿了一種自信,可是沒能引起我的重視。

“就是打敗你,我就能出去了?”我的眼里閃過一瞬輕視。

“不錯!”她話音一落,我就出手了,用的我最快的速度,可惜,我連這老婆婆的衣服都沒碰到。我的訝然可想而知。

我好歹縱橫浩瀚這么多年,但凡厲害的人物,那模樣都是絕美的,

越美的生靈越厲害,而這模樣不堪的,不過是實力最差的,如今,這么一個丑陋不堪的,我卻。。我不禁感到挫敗。

老婆婆躲避過我的攻擊后,沖我蔑視的一笑,一晃身便來到了大門旁,消失了。

我大吃一驚,顧不得別的,忙道:“你別走,我們再來,你是不是怕了?你別走,我不要一個人!”我到底還是說出了我心中的脆弱。

“我還會回來的。”婆婆的聲音從門上響起。

我跑過去一瞧,空無一物的大門上多了一個明顯的黑點。原來她寄居到門上去了。我長吁了一口氣,不管怎么樣,我不是一個人就好。

之后我和這個老婆婆開始了相依為命的塔內生活。

我現在叫老婆婆為啞婆婆,因為她每次在我失敗的時候,都出言諷刺我,每當這個時候,我都希望她是個啞巴。

而這個破塔,我便叫耀陽宮了。這個名字是昔日我與戜羽住的宮殿名字,我希望能用這種方式告訴自己,過去,不是一場夢。激勵自己,早日從這里出去。

隨著我念力的不斷增長,這個塔我卻探查清楚了,共有七層。如今我解鎖了三層,一層便是這空空如也的塔底。

二層倒是寬敞,可是只有一個池子,因為里邊都是寒冰,所以為其取名寒冰池。自從解開了第二層,我便在此修煉,因為我修煉的是火系,寒冰與之相克,修煉的速度和效果都會加倍。

而第三層,是個很有意思的寢房,我第一次看見便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那床,似乎自己在上面翻滾過,那屏風隔斷上一只格格不入的鴨鴨,似乎出于我的手筆。還有那桌腿下方墊的硯臺,貌似是因為我第一次使用術法,得意忘形之作。還有好多一閃而過卻抓不住的畫面。

可是我明明第一次來到這里,記憶的混亂折磨了我好久,索性后來我好久都未曾上來,省的自我折磨,也沒什么意義。

至于第四層之后,聽啞婆婆說起,有緣的時候才能打開。而我只要千玨術達到三十層,我便能打敗他,脫離耀陽宮的禁制了。

隨著門上的線條越來越多,老婆婆出現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時間也越來越長。她讓我明白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我每日都盡我最大的努力去修煉,幾乎天天都找她決斗,可是一次也沒贏過。不僅如此,我還完全看不透她的來歷,這就意味著找不到弱點。慢慢地,我開始有了疲憊和厭倦。

還好,我后來發現了一個好玩的事情,這大約從我學會了識袤術時開始。

所謂識袤術就是能將內在力量散出體外,四處蕩漾,感應萬物生態。

我將我的念力透過塔壁釋放了出去。

外面是皚皚雪地,雪地上有一片梅林,像極了木界耀陽宮里的那一片,再往前,有一片水霧,渡過之后,是一個海子,海子的顏色很奇怪,氣息也很復雜,好像能吞噬我的念力,還能在我的念力里注入些什么,我隱隱感覺到了危險,就急忙縮了回來。再不敢靠近。

隨后的時光,我終日在雪地和梅林處流連。

漸漸的,大概是我流連梅林的時日比較長,梅樹居然在我念力的滋養下,化成了一婀娜豐姿的小仙娥。

漸漸的,這位小仙娥居然迷戀上了雪地上唯一的生靈,一位氣宇軒昂的仕子。

漸漸的,兩個人開始如膠似漆,終日纏綿。

他們經常在林里嬉戲,你追我趕,我卻看的樂此不疲。我總是覺得,我曾經也參與過這樣的生活,可是,想想是從哪里參與過,腦袋便生生作痛,不能再想下去。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現在的生活就是修煉,睡覺,偷摸窺探。過去的美好日子離我已經越來越遠了,我甚至都開始懷疑,那些時日是不是都不是真實的,都只是我的幻想。

而曾經與我相依相伴的戜羽,如今過得還好嗎?

版權:瀟湘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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