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扮男裝后我成了滿朝文武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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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2評論第1章 侍衛
聞得丫鬟此言,許迎橋淡淡道:“我做什么都是錯,對嫂嫂好也說,不好也說,真不知道他整日想什么,不管他了。”
素月已經吃完了,往炕幾上擺著的日歷看了一眼,輕輕喊了一句:“哎呀,今天是日子了,奶奶可別忘記吃藥。”
許迎橋眉頭微蹙:“嗯……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她的手撫上小腹,“早點懷上就好了。”
庭院里有丫鬟問好:“……二爺安。”
屋里主仆對視一眼,都站了起來。
男子掀開簾子低頭進屋,許迎橋迎上前去:“二爺回來了?可用過飯?”
邵琪把解了披風掛到木架上,掠起一陣脂粉香氣,許迎橋暗暗皺眉。
“大嫂身體不適?”
“嗯,妾身已經打發人請大夫去了。”
丫鬟端了熱水過來,邵琪彎腰凈手,一面拿干巾子絞水一面回頭打量妻子的神色,忽而笑了一聲:“怎么,見大哥沒了,你又開始同情大嫂了?”
許迎橋平靜道:“二爺又吃酒了?妾身讓人給您端醒酒湯來。”
邵琪不說好與不好,坐在對面的炕上,拿起她用過的筷子在桌上輕輕一碰對齊,開始吃飯:“我下午不出去了。”
許迎橋示意素月去叫小廚房換飯菜,自己轉身進了內室。
等邵琪看望完邵蘅回來,已經是入睡的時辰了。
他從凈房中沐浴完出來,站在床邊:“怎么,今日不讓你丫鬟伺候我了?”
許迎橋已經服過藥丸了,主動去解他的衣服:“素月脾氣弱,入不得二爺的眼,妾身過幾日再為您另找。”
邵琪盯著她的臉,一把捉住她的手:“你終于想通了?”
許迎橋一言不發,皺眉忍著。
敦倫過后,素月伺候她沐浴。
許迎橋坐在浴桶中,斂眸輕聲道:“希望這次能成事,懷上了孩子,隨他做什么。我真是不想再伺候了。什么人都肯受用,萬一染上什么病回來,我還想好好活到老太太的年紀呢……”
素月安靜地服侍她穿衣服,回房,邵琪還醒著,枕著手臂看帳頂,不知道在想什么。
許迎橋神色自若地躺了下來,中間隔出半個肩膀的間隙。
她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帳中傳出一聲男子的輕嘆:“只要你不再想著邵瓚,我們好好過日子吧。”
妻子早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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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蘅的病要靜養,長輩們除了好轉那天來看過她,就不再上青禾堂打擾。
“林三叔,你去過大慈恩寺了嗎?”
二娘沒有歇幾天便出門忙燕京合慶元的事情了,林三叔隨著二娘出面做一些男子更合適的交際,邵蘅拜托他給觀水在寺里點長明燈祈福。
林水生把手里提著的油紙包放在云石面葡萄紋圓桌上:“少爺都吩咐了下來,我不辦妥當了怎么好見你,放心吧,每年三百兩銀子的點燈錢,大和尚們日日誦經。”
“都是我連累了他……”邵蘅黯然道,問起觀山來,“他在哪里找到了親生爹娘?不是拐子扮的吧?”
林水生笑道:“觀山是小時候從村里走丟了才犯到人牙子手上的,他還記得自己村子叫什么,鎮江那邊的人來回話,說同來認子的夫妻長得很像,應當不會錯。”
邵蘅點頭,既然觀山愿意回他爹娘身邊,她也不是非得要觀山伺候,只是沒有好好告別,有點失落。
邵蘅指著桌上的油紙包:“這是什么?外頭的點心嗎?”
林水生給她拆開麻繩:“你二娘在聚鑫酒樓請貴人吃飯,用著不錯,給你訂了幾樣招牌的點心,嘗嘗吧,特意讓廚子不放葷油的。”
油紙包被揭開,甜香味便慢慢散開來,是酥油鮑螺、栗炒銀杏和松仁泡茶。鮑螺入口即消,邵蘅請林三叔一起,被他笑著拒絕了:“早就嘗過了。少爺好好歇著,我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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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覺醒來,邵蘅還迷迷瞪瞪地坐在床上,外頭父親在喊她。
“蘅哥,來院子里。”
她穿好衣服下床。從一點點大的時候開始,娘就要求她自理起居,就算是玉簪也不貼身侍奉的。
邵蘅系緊鞋帶出門,只見庭院里站了三排比她高一頭的男孩兒,這樣大寒的天,只穿了一件黑綠纻絲袢襖,卻不見瑟縮,身材精壯,手臂青筋隱隱虬結,顯然都是練家子。邵蘅一出來他們便默不作聲地行禮。
父親站在廊下。
“……他們是誰?”
邵希偃笑道:“你不記得事,帶你去宛平那天說過要給你挑幾個侍衛。總爬上爬下不知輕重,那幾個小廝還沒你懂事,不留神就叫唬住了,身邊要有人護著。”
父親的副將張洪給她解釋:“這些人或是侯爺名下莊子上的小子,或是從善堂里抱來的,從小便跟在軍營里練武,身手不錯,以后就留在蘅四爺身邊了,小爺挑兩個日常帶著吧。”簡直是謙虛了,何止身手不錯,再過個幾年幾乎能同朝中一品大員的貼身護衛相提并論了。
邵蘅便問:“要是他們不給我是侍衛,本來要去哪里?”
張洪笑起來:“那就要看他們各人本事了。”大概都能進衛所,只是不如在這位蘅四爺身邊有出路。
邵蘅走出游廊,挨個看過去,站在后排正數第三的小少年身姿挺拔,眉目英挺又靈秀,邵蘅輕輕“哎”了一聲:“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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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剛抵達通州時父親來接她嗎?
午時路過大興,父親在那里有片莊子,帶著邵蘅在佃戶家中隨意用了頓午飯。邵蘅沒見過北方的麥田,早早吃光了米跑出去,田埂上積雪化開潤了泥土,她沒站穩一頭栽下去,糊了一臉的泥,膝蓋也摔得青腫。
她是慢慢跑遠的,父親和侍衛都沒有留意,身邊竟然沒有守著的人。
邵蘅眼淚汪汪地坐在田里,一時起不來,呲牙咧嘴地慢慢揉膝蓋,等著父親找過來。
頭頂灑下來一片陰影,是有人擋住了日光,邵蘅抬頭看去,見一個穿著素白短打的小哥哥,手里拎了個竹編的籠子。
“你是誰家的孩子,我怎么從沒見過你?”
他一邊問邵蘅一邊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從地里扶起來。
邵蘅抹了抹臉,袖子上一大片污泥:“我跟父親路過這里,多謝你扶我,知道范莊頭家往哪里走嗎?我不記得路了。”
他往東邊看了看,笑道:“怎么繞到這邊來,難怪不知道回去,來,我帶你走。”
邵蘅跟在他手邊,指著竹編的籠子:“這里面是什么?”
他提起來晃了晃:“是田蛙,你想玩嗎?”
不好討要吧?邵蘅搖頭:“我沒見過,就是問一問。”
拐過一條參天大樹擋住的小路,用過午飯的青磚院子便能瞧見了,遠遠還能看到父親的侍衛四散開來,好像是在找人。
邵蘅高興道:“就是這里!我回去了!再見——”
她回頭要和他告別,手上被塞了那只竹編的籠子。
“拿著玩吧。”他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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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微微抬起視線,對上邵蘅的眼神,眨了眨眼睛。
邵蘅便拉他出列,又仔細找了另一個面貌清秀的少年,走回廊下:“父親,我挑好了,就他們。”
邵希偃頷首,指著邵蘅見過的那個:“你認識?”
邵蘅道:“在大興的時候就是他送我回來。”
父親若有所思,交代了幾句便帶著剩下的孩子離開了,這些人還要學一學以后跟著邵蘅的規矩,她選中的兩個因是隨侍的,全看邵蘅自己的意思。
玉簪給新來的侍衛安排了屋子,邵蘅正屋東邊有兩間廂房空著,正好給了他們。
晚飯稍微辦了個迎新宴,邵蘅問已經梳洗過的兩人:“你們叫什么名字?”
送她田蛙的小哥哥答:“我是邵鼐。”
“小的鄧池。”這是另一個侍衛。
“你姓邵,是我父親賜的姓還是本來就姓這個?”邵蘅好奇問邵鼐。
“我爹是老侯爺在戰場上救下的遺孤,所以隨了侯府的姓。”
邵蘅點頭,能用邵姓的一般都是十分得信任的心腹人家。
“我身邊的人都是月例銀子二十兩,到了初一找玉簪姐姐要。你們應該晨起要練武吧?還是照舊去展闕樓,我身邊一般不要人伺候,等我出門的時候你們再跟著好了。”展闕樓是父親和侯府的侍衛的演武場,占地闊大。
邵鼐和鄧池都應是。
景川侯爺的私人書房中,張洪垂首回稟:“都查過了,那日邵鼐趕上旬假回大興,與蘅四爺碰面,應是湊巧。邵東成說一直守著那孩子的身世,沒有侯爺的吩咐,不敢告訴他。”
邵希偃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燭光下不好看久了書:“罷了,既然蘅哥選了他,也是造化。賀氏一族死絕了,就留這一根獨苗……把邵東成的月例再翻一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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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年過后,邵蘅除了偶有咳嗽之外,基本好轉。侯府各處換了桃符和門神,青禾堂新貼了春帖,房壁張掛福祿、虎頭、和合諸圖,雕花門的木板映出嶄新的楊柳青年畫,上面的魏征徐茂公穿著戲文里武生的衣裳,背上插旗,腳蹬高底靴,威風凜凜的。
邵蘅恢復了正常的晨昏定省,去寒檀院給吳氏請安。
過年總是熱熱鬧鬧的,吳氏這邊照舊是笑語喧闐。
難得一見的瓚大嫂嫂滿臉羞紅地站在祖母身邊,吳氏拉著她的一只手直問:“……當真?這可是大喜事!你這孩子忒不知事,身上不舒服早該說出來的,頭三個月是最緊要的,萬一有個什么閃失——哎喲,蘅哥來了!快過來,都瘦了一圈了!”
邵蘅走上前,恭恭敬敬地作揖:“孫兒問祖母安好。”
吳氏和顏悅色地:“好,好,我一切都好,你風寒好些了吧?以后可要小心了,身邊不能缺了人,”再沉了臉色吩咐邵蘅身邊的玉簪,“你們也要萬事留心,若是蘅哥再出個什么事,就把你們攆回去另找人伺候。”
玉簪忙不迭應下。
吳氏攬過邵蘅道:“你瓚大嫂嫂有喜了,蘅哥過不了幾個月就要做叔父了,你高不高興啊?”
邵蘅含含糊糊地點頭,余光看見瑾哥沉默地坐在角落里吃白糖糕。
二少奶奶忙道:“這是世子大哥在天有靈,保佑嫂嫂還得了個遺腹子,一定要調養好了,我沒有生養,不知輕重的,老太太經事多,又是福澤深厚,不如從寒檀院的灶上撥兩個有經驗的婆子去嫂嫂那里,也好看顧一二。”
“還是橋姐兒妥帖,”吳氏一拍膝蓋笑道,“老婆子一高興什么事都忘了——燕嘉,把柳二家的和左旺家的撥到瓚哥媳婦那里,叫她們好生伺候。”
吳氏房里的大丫鬟燕嘉笑著應下了,大少奶奶忙謝過祖母。
“你要多謝你弟妹才是,若不是她及時打發了大夫來給你看,怕是要耽誤了!”
大少奶奶頓了頓,才朝二少奶奶略一福,被后者及時挽起:“嫂嫂不要見外,要是有什么想要的,盡可派人來同我要。”
彭氏道:“這么大的喜事,往侯爺和二嫂那里遞過信了沒?二嫂還病著,聽了這喜信兒指不定能好得快些!”
吳氏的笑容便有些淡了:“……老二家的也要做祖母了,是該喜慶喜慶——去問問侯爺,晚上送灶君上天,他媳婦能不能起身,不然就我這個老婆子代領吧!”
彭氏有點摸不著頭腦,二嫂起不起身怎么要問二伯,這不是該視病人身體而定嗎?但她看婆母臉色也知道自己似乎說錯話了,三嫂在邊上脧了她一眼,彭氏頓時漲紅了臉低頭。
請安完出寒檀院,有人在后頭叫住了邵蘅。
“四哥哥。”
她回頭,是瑾哥。
瑾哥有些猶豫地走了上來:“父親叫我搬到祖母這里來住了,也不讓我回暢陵軒看看我娘。……四哥哥,你知道緣由嗎?是不是和你落井有什么關系……”
邵蘅無言片刻:“……你去問祖母吧。”
“祖母說我娘養病見不得旁人,恐會傳開來,”瑾哥追問,“四哥哥要是知道什么,就同我說了吧?”
說什么?說你母親差點淹死我?你敢聽嗎?你會信嗎?
“你以后就懂了。”
邵蘅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