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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兒時的驚悚(一)

活在癲癇的日子里,是上天給予長山的眷顧嗎?

二十六載的歲月里——長山從還是襁褓起,便因癲癇病時常發作,而致使腦部發育不全,遂比同齡人差了點。

后來,直到四歲上學了才有好轉。

本以為這病就這樣過去了,但沒想到,它的潛伏期太長了,長到已經融入了血液里。

高中輟學后,因離開了校園的“溫室培養”,進了社會,長山變的笨拙、且反應遲鈍,精力也跟不上體力。

于是在這一大染缸里,漸漸癲癇又顯現了出來。

一次、兩次;一而再、再而三的,它來的讓長山一家子都崩潰了。

在十七歲至二十四歲之間,長山還尚年幼,他于癲癇根本沒有清楚的認知。

于是,他倒下了!并遇到了太多讓人意料之外的事。他的躁郁癥、精神分裂、自閉癥等皆紛至沓來……

長山心內煩悶,料想余生也只剩渾噩了。郁郁寡歡,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對鏡自憐,活在一個人的世界。

算來有七年了吧,長山時常便冒出一種天馬行空、但又如泡沫狀的勵志想法,他不甘于眼下的不堪,想打破囚籠。

長山每逢聊得來的人便說:“我是在蟄伏著!”

長山受夠了被小覷,于是大膽去做些冷門的、在旁人意料之外的技藝。但泡沫終會消散,秋葉亦會枯萎……

而這其中便有一種技藝——即書法。長山嘗試了兩年,深居簡出,每個周末都會去拿一張紙來臨摹,用心習楷。

但太難了,長山未曾認命,卻得認輸,而唯一慰藉的是他右臂因之前偶得精神分裂癥而引起的帕金森病竟不治而愈了。

現在想來,若真這般造作長山,是為其可治,也不失是一種福緣。

一旦精神病,終身精神病,可不是恣意侃談的。

長山真切的發覺精神分裂癥如附骨之疽粘著他,繼而帶來的只剩抑郁、無盡灰暗與空洞。

因此,長山時常嘲弄自己。還美其名曰:

“就像天塌了下來,我個高,我能頂著,但我偏不去頂,可我早已不自主的舉起雙手,適時頂著,我不知道,我從始至終腦海里一片混沌。腦袋在燃燒,身體在放空,而此一軀殼也已無我。”

不可否認,長山在孩提起及至高中輟學,那些年是陽光的,父母給了他一個完整的幼時記憶。

他整日里活在太陽下,敞開懷、抱著清風,伸出兩小腳丫子,與村里小伙伴們忙著抓魚采蝶,打彈珠、掏鳥窩等等不盡詳說。

即便長山就這般拼命造作自己,體質仍一路綠燈。

但而今長山仔細思量,便無奈的搖了搖頭,莞爾一笑,說:“我的人格終究是不完整的。”

長山與以前作了比較,方明白像是上帝拿著刀,不,他拿得是一把可斫鐵的大斧,用其銳刃一斧頭斫去長山的左半邊頭顱,長山不諳痛楚。

十月懷胎,隨著一聲哭啼,長山呱呱墜地,迎面而來的全是光的柔和與愛的懷抱。

在這種暖洋洋的氛圍下,長山已全然忘了想起在當時胎中他模糊聽到的一段話,醫生說:

“B超來看,孩子是健康的,就是左腦輕度萎縮,但影響不大,以后長大了,反應會比常人慢一點,頭也略微大一點。”父母遂才放寬了心。

醫生此一口頭陳述平淡如茶,但卻給長山之亂魔相蓋了章。

在初生滿月后,因癲癇隔三差五的發作、抽筋,長山便開始了時常的奔走大小醫院,吊針似補水,吃藥能果腹。

至此,他與大大小小“瑤池仙府”都修下了善緣。

后來,因治后不佳,外婆與母親又相信偏方。在這兒得提一下:

八九十年代社會亂的緊,騙子謀個生會學習一些說話的技巧兒,想騙個人,得偷摸著在其左鄰右舍處訪問一番,才能成竹在胸。

于是在這種風氣下,各種牛鬼蛇神才紛至沓來長山家,個個偽裝的鶴骨仙風的,只為了掙那點化緣錢,他們大嘴巴子都嚼的自己臉紅脖子粗的。

某個黑夜里,萬家燈火已早早歇了,獨長山家的燈昏暗亮著。

唿地……莫名有一股冷風入窗,風是無辜的,但它因被某種奇怪的陰冷所裹挾,它很詭譎,因它不退,長山才發高燒不退。

之后,因父親習慣白天開著小嘉陵出去倒騰鴨蛋或是小雞、小鴨,來賺點差價。

他忙完了一天,又不回家休息,只喜歡在牌友家通宵打牌,累了隨便躺躺,父親仗著年輕,次日天剛亮又出門拿些貨去忙活計了。

長山母親呢?持家里又帶他的,已經很累了,她哪諳世事,只好抱著個剛滿月的嬰兒走走村衛生室,獨寄希望于村醫。

的確是這樣,八九十年代大家都窮,一個鎮出個萬元戶絕對能震驚到方圓十里八鄉。

況且村衛生室真沒啥藥,大家每天只盼著能吃個飽飯,想著有厚衣御寒便知足了,但其實這些都沒有。

而今也只能感慨,當時也許只有女媧捏的健康的人才配活著吧?

長山體質極差,是村里出了名的紙片人,又因父親接連兩天的不管不顧,他才高燒不退。

長山明白若是換個別家嬰兒早好了,抗抗就過去了。

即便后來家境一直優渥,可他老想不明白,為啥家里所有的壞事情總是得拖到最嚴重的時候父親才去治或者解決呢?

也許更多的是因父親出生四十天后,爺爺因被迫夭逝,奶奶則回娘家了,丟下了還是嬰兒的父親。

于是令年邁的太太不得不獨自領大父親,她含辛茹苦的。

后來,太太也仙逝了,父親成了孤兒,整日里是吃著村里百家飯糊口的,又哪有誰肯教他家規?哪懂如何冷暖家庭呢?

父親很不容易,但他從未埋怨過誰。

炎夏,晚風清爽,但它裹挾的那股陰冷揮之不散。

因此它又挾著才被折磨了兩日的襁褓去了鹽城,父親有力的臂膀攬著長山,母親坐在一旁淚眼婆娑。

那只走了幾遍的縣城路,卻像是村里路。

月光朦朧,樹的影杵著,蟬的“奇奇”聲亂響,它們刺撓的父親耳膜炸裂,汗水也急切滑下。

身旁,母親把長山搶了過來,安撫止哭。

此時已近凌晨五點,顛簸的泥土路上,車響“嘎吱嘎吱”的,不時能看見幾個匆忙的趕早人。

到了地方,父母一愣一愣的相互瞅著彼此。

剛才路還尚能猜度,但縣里醫院又哪是村里走家串戶就一個門檻子進出的,兩人于是小半會兒才清醒。

長山也恰時的咳嗽、哭鬧并漲紅了小臉,母親摸了下他滾燙的額頭,急得只能干著急。

父親在大門口遠遠又望見“急診”二字,遂一手抱著長山,一手拉著母親跑去。

其實,母親是吃了沒文化的虧,這一路上她才只能干著急。

因六七十年代文化普及不高,大部分家庭皆想著多生多育,卻只放任其自己長大;二是為了添些勞動力來期盼分到土地。

于是外婆養了八個崽,期間還夭折了兩個,又哪里有錢來供給讀書。

很不幸,母親不識字,她打小一直放牛耕地、挖菜喂豬。

從急診處至內科室,護士、主治醫生都很和善與關切,父親詳細說了始末。

而九十年代醫療方面還是窘境的,縣醫院檢查也不全面,先量了體溫,做了血常規、尿常規,緊接著便吊針吃藥。

但大醫院藥物藥性總是好點的,隨后長山便留院觀察。

長山聽母親說:“當時你高燒快接近40度了,從而導致抽搐、痙攣,才使得癲癇誘發。”

那次離死亡很近,總覺的死神在病房里徘徊著,他背著一把勾魂鐮刀,麻木森冷的,欲擇長山而噬。

幾天來,他們兩兩對峙,長山活過來了,死神也只好嘆息一聲走了。

看長山掙扎著過了危險期,高燒退了,父母臉上的陰霾也漸漸退了,母親說:

“孩子他爸,再住一晚,明早就出院吧,這兒醫藥費太貴了。”

父親點了點頭,又摸了摸外衣的內里夾層,那兜兒已堪比臉干凈了。

次日,到家的時候,父親兜里真的連一分錢都沒了。

版權:瀟湘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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