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披著馬甲的鎮北統領她帥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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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220評論第1章 又被他撞見了
冬月十一那日,晴川城難得下了場雪。
山城的雪下不大,落地便融成了水,一早就停了。寒氣像是不速之客,一夜浸入了晴川城各個角落。
城郊鐵匠鋪。
董娘合上劍匣,交到葉寧畫手中。
“經過竹林時,你自己小心點。”董娘呵出一口霧氣,替她牽住了韁繩,“譚家不算遠,此行不能出半分差錯。這柄‘鎮淵劍’價值萬兩,不是你我能擔負得起的。”
葉寧畫應聲上馬,朝董娘一笑,“放心。三年來我都不曾失手,何況這一次呢。”
這位姑娘模樣齊整,明凈颯爽,舉手投足之間,更是帶了幾分正氣,讓人瞧見便覺得踏實。
遙遙目送著葉寧畫走遠,董娘才揉著心口,舒出一口氣。
近來晴川城郊,屢有鴛鴦盟人作亂。鴛鴦盟行蹤詭譎,刀下無一活口,手段極其狠辣。被他們殺死的男子,會扔去喂養魔物。而若是女子,則會受盡凌辱而亡,更是凄慘。
但愿這一趟......她能安然無恙吧。
鐵匠鋪位置偏僻,前去譚家要穿過大片竹林。那竹林遮天蔽日,一到陰雨天,更是浮起大片大片霧氣,十步之外看不清彼此。
趕巧的是,今天便是個陰天。
葉寧畫剛剛步入竹林,撲面便傳來血腥氣。逼仄的小道旁,尸骸枕藉,有不少早已血肉模糊。周遭青竹上,盡是密匝匝的暗箭與刀痕,襯得林子愈發森冷。
她終歸是有些不放心,勒住馬,將劍匣攬入懷中。
好歹是譚家要的劍,萬事小心為上。
誰知她正欲策馬離開——
利刃劈風的聲音,便猛然從頭頂傳來!
葉寧畫柳眉一挑,左手攬住匣子,右手飛速拔出長劍。刀刃相接,登時擦刮出火花。她順勢繞過那人一擊,錯開劍刃,將腿一掃,恰好蕩在他胸口之上。
這邊悶哼聲剛落,那邊又傳來一人大喝。她趕忙翻身貼馬,在聲音擦過頭頂的一瞬,立馬回過手腕,找準死角,直直朝來人心口刺去。
腥氣撲面而來。滾燙的鮮血,霎時飛濺了她一身。葉寧畫堪堪避過,沒讓那血沾到劍匣,卻實實在在被染紅了半邊衣袖。
此番偷襲來得猝不及防。她還沒把氣息喘勻,大霧之中,便驀然傳來一人嗤笑:“區區一人,也想負隅頑抗?把劍交出來,大爺們還能留你全尸。”
葉寧畫神色微變。
就知道此行沒這么容易。
看模樣,她果然被包圍了。
奈何四下一片混沌,她壓根分辨不出對方方位,也不知究竟來了多少人。
形勢被動如斯,葉寧畫倒也沒太多畏懼,一聲冷笑,“狼心狗肺,也配來奪劍?給我快滾!”
這句話話音剛落——
地面陡然傳來了震動!
不由她認清形勢,那馬卻先驚了,一撂前蹄,差點將她掀翻。
葉寧畫當即松開手,借力騰空而起。卻聞那馬沖出十余米后,陡然嘶鳴一聲,仰面絆倒在地。
他們果真下了絆馬索!
這聲尖鳴宛若信號,四下竄出數道黑影,眨眼便飛身到了她面前。
數柄長劍聚成個圈,當空砸下,將她圍困正中,幾乎是逃不出去!
她忙將長劍一橫,架住攻勢,又向上一貫。趁著劍陣潰散的功夫,她回手順下花簪,狠狠向左一擲!
眼見著花簪撂倒一人,她緊隨其后。長劍如虹,生生撕出一個缺口。
可誰知她剛剛從陣法中突圍而出,就快便要甩開追兵——
竟是從周遭,驟然劈出些回旋飛刃,直取她首級!
那飛刃角度奇詭,如同算計好了一般。葉寧畫躲閃不及,便叫刃尖擦著鎖骨刮過,胸前登時見了血。
而趁她回避的功夫,方才圍堵她的幾人早已橫作一排,將她后路堵死;轉過頭來時,兩側亦奔出數人,又將她圍困在正中,速度之快,讓人根本無從反應!
她暗暗吸了口冷氣,怒極反笑,“無恥之徒!”
說完便輕喝一聲,揮出凌厲刀風,朝左猛沖而去。
鴛鴦盟為了鎮淵劍,著實下了狠手。劍影細密,險象迭生,她活似困在了繭中,怎么橫沖直撞,都找不出絲毫破綻。
葉寧畫死命護著劍匣,鏖戰數十回,終是有些力不從心。
在她分神之際,一柄長劍迎面落下。她反手抵住,卻不敵另一陣風聲掠過。
這聲音......是朝著她脖頸來的!
眼瞧著劍刃削斷長發,當空襲來,而她避無可避——
耳旁卻傳來“鏘”地巨響。
那柄險些要了她命的劍,被突如其來的劍氣擋住,飛出十米,連帶著撂倒了一縱鴛鴦盟人。
葉寧畫沒來得及看清來人面目,眼前藍影一現,現出了一截繡著金邊海棠的深藍長袍。
來人長發半束,許是貼得近了,有幾根長發還勾住了她指尖。分明是男子,那長發卻生得極輕極柔,僅是一掃而過,便勾得她指尖酥麻。
一片腥風血雨之中,他翩然而落,氣度從容,宛若仙鶴。那背影有著無窮的引力,只瞧一眼,便叫人心下大松。仿似只要有了他,再困難的局面,都能迎刃而解。
而那些個鴛鴦盟人,見狀也是大驚失色,“不好——!”
葉寧畫晃了一瞬神,立馬拽回思緒,提劍正欲相助,卻聽他淡道:“我來。”
他熟練地挽了個劍花,指尖貼著刃側一劃,旋身將長劍一掃。劍氣海嘯一般,颯然蕩開數十米,陣陣凌厲,氣勢強勁。
偏偏使劍的人瀟灑極了,一招一式,皆作行云流水。嫻熟得不像是在打斗,倒像是在花雨中起武,面對黑壓壓的勁敵,如同面對空氣一般。
一時間哀嚎遍野,他卻淡然一笑,收劍入鞘,“敢招惹少爺我,你們還真是出師不利。”
葉寧畫立馬看清了形勢——是譚家二少爺,帶著援兵來了。
她認命般嘆出一口氣。
該死。
又被他撞見了。
不過二少爺出馬,鴛鴦盟基本上就別想留活口。葉寧畫倒是真心實意放下心來,抬手欲將劍匣卸下,他卻先開了口:“欠我第三條命了。這次打算用什么還?”
她聞聲頓了頓。
抬起頭,對上了來人的眼睛。
瑞鳳眼,深藍瞳,長眉如墨,鼻梁高懸。許是因著笑,右頰上隱現出酒窩,似盈溢了陽光一般,灼人得很。
正是那聲名遠揚、引得無數女子春心蕩漾的譚家二少爺。
也正是這鎮淵劍的買主,譚傾。
如今譚傾好像絲毫沒看見周遭場面,單手提劍,悠閑地偏頭打量她。不像個橫掃西南的高手,倒像個身處風月場所之中,隨時準備調戲姑娘的紈绔風流客。
葉寧畫一時有些氣悶。
還還還,就知道抓著她的小尾巴不放。要是放在三年前,看他還敢不敢蹬鼻子上臉。
“現在沒空還,一并欠著。”她沒好氣地應了聲,將劍匣捧出,“你看一看,沒問題的話,把錢給了。”
真是時運不濟、流年不利,她這一趟可算虧大了。就算能多賺回些小錢,估計還不夠買藥的。
葉寧畫抬起手,欲將劍匣的旋鈕旋開,卻隱約覺出些不對勁。
這些許不安,在她看清手中之物的一瞬,化成森然寒意,直沖入她腦海——
劍匣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