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城中學開學。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有一個樣貌極為突出的女孩兒。

女孩兒穿著清新的綠色格子外套，搭淺色牛仔褲。

女孩兒看著落落大方，有著一種獨特的自信與驕傲。

這個女孩兒看著別人有說有笑，不緊不慢的走，優哉游哉。

其他人都是家長陪送的，他們拉著行李箱，很熱鬧。

女孩兒走到校門口，抬頭看著校門牌匾：榮城中學。

她不太滿意的露出微笑，深深吸了一口氣。

一輛上汽大眾車停在校門口，一個俊俏的男孩兒下車，不冷不熱的走進學校。

男孩兒只是一件印花圓領衛衣，直筒休閑褲，一雙帆布鞋，外加一頂黑色鴨舌帽，輕輕松松的樣子。

看著挺陽光的一個男孩兒，對誰都露出燦爛的笑容。

女孩兒睨了一眼男孩兒，疑惑：怎么又是他？

男孩兒看著女孩兒習慣性的露出微笑，感到十分愉悅。

女孩兒轉頭，不看男孩兒了。

進入尚責樓的高一一班，鬧哄哄的，女孩兒與男孩兒一前一后，同班。

見座位幾乎滿了，只有離垃圾桶最近的位置沒人，兩人沒得選。

女孩兒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靠窗坐下，而男孩兒則是心情非常好的靠過道坐下。

班主任進來了，是個女的，開始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你們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王慧，今后由我帶領大家進行一系列的數學課程。”

王慧在黑板上寫好自己的名字，刻意練過的楷體，寫完后，嚴肅的說：“接下來請其他人自我介紹一下，可以不用說的太詳細。”

“大家好，我叫孫極，多多關照。”

“大家好，我是趙婉清。”

“孫珠，很高興認識大家，那個叫孫極的是我哥。”

接下來就是諸如此類的話。

最后，輪到坐在角落的那兩個人了。

男孩兒率先站起來，露出了很陽光的笑容，令人側目，他笑著說：“我叫方知序，知道的知，順序的序，一中來的。”

這話一說完，所有人崇拜的眼神就飄來了。

男孩兒方知序自我介紹完畢后，便坐下從抽屜拿出一本書來看，看著挺乖巧的。

女孩兒磨蹭了一下，起身說：“程戚予。”

王慧看著這個班級的人，很滿意，覺得這個班看起來還挺樂觀向上的，具有年輕人的蓬勃朝氣，年輕真好啊。

王慧選了幾個看起來較為安靜溫和的人做班干部，然后又叫了幾個人一起去抱教科書。

等老師一走，這群人就不安分了。程戚予前桌轉身問道：“喂，你真的是程戚予？”

女孩兒程戚予悶悶不樂的趴在桌子上，茫然的抬頭說：“問方知序去，你總認得出他吧？”隨后趴著偏頭向窗睡覺，不理人。

前桌幽幽的瞟了一眼程戚予同桌，這個……

程戚予拿出一本書蓋在頭上，這書的封面被撕了，扉頁有她寫的字：你是希望。

男孩兒方知序聽到有人提及自己名字，抬頭放下書，應道：“你有事嗎？”

“就是吧，我媽一直都在念叨著你，說你有多好多好，感覺你活成了一個別人家的乖孩子。”前桌仿若說笑話一般的說。

“那是別人認為的，并不全面。”方知序覺得好笑道。

“你以前和程戚予同班？”前桌小心翼翼的指了指程戚予，又問。

“是，怎么了？”方知序說。

陽光斜射進來，程戚予頭轉向方知序，繼續趴著睡覺，眉頭微皺。

方知序伸出左手撫了撫她額前的劉海，微微起身，用右手拿他剛剛看的書放在窗戶上遮陽。

“鄧文瑞，你沒事問我和程戚予是不是同班干嘛？”方知序拍了拍前桌鄧文瑞后背說。

鄧文瑞指著睡著的程戚予說：“她說你們以前同班。”

方知序啞然失笑，這也行？不帶這么甩鍋的。

“序哥，那你和程戚予關系好不？”鄧文瑞眨著他大大的眼睛說。

“也就還行吧。”方知序聳了聳肩，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不算好，倒也不算糟。

鄧文瑞失望的轉回去，撓撓頭，看來別人說的也不一定能信啊，還說這倆有情況呢，切。

方知序嘴角微揚，靜靜側目看著輕眠的程戚予，睡顏真的抗打啊，真的忍不住就想歪了。

方知序使勁晃了晃自己的頭，他一邊否定內心的某個想法，一邊怪自己心太急了。

別忘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方知序從抽屜拿出自己黑色的鴨舌帽給程戚予戴上，然后只手撐著下巴，欣賞程戚予的臉。

陰影籠罩了程戚予的臉，暗暗的，沉沉的，有些陰郁感。

方知序剛一伸手，程戚予就睜開眼了，愣愣的看著方知序懸在半空的手，骨節分明。

王慧帶著抱書的同學們回來了，開始派發。

方知序不動聲色的把手收回來了，沒把那鴨舌帽拿回來。

書堆積在程戚予的課桌上，她直勾勾的看著王慧，若有所思的舉手，王慧揚了揚下巴以示意。

程戚予摘下鴨舌帽，不慍不喜的起身說：“老師，我想換個同桌，方知序同學很優秀，我怕妨礙他學習。”

方知序聽到后，先是愣了一下，一臉茫然的看了看程戚予，又轉向王慧，燦爛的笑容僵硬在那兒。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王慧身上。

王慧有些猶豫，她放下手中的數學書，說：“戚予是吧？你……也很優秀啊，不會妨礙方知序同學的，你們可以互相勉勵。”

鄰座的女生都露出羨慕的目光，畢竟誰都知道這倆，是從小到大最有默契的競爭對手，也是周邊大人嘗嘗提起的“別人家的乖孩子”。

以往，不論是比賽，還是考試，第一唯他倆其中一人。

一般人都是不想爭第一，只想爭第三，第一留給這倆爭，因為他們爭不過這倆。

程戚予不說話，默默坐下，所有人的目光時不時的往這角落來。程戚予受著這些目光，有些不耐煩了。

方知序見程戚予放棄掙扎，笑得可開心了，說：“大家都是好同學，別生氣啊。”

程戚予悶悶不樂的說：“你知不知道你很煩啊。”

程戚予正式收拾書，課桌只留各科教科書，什么資料、什么練習冊通通收進抽屜。

隨后，程戚予就像強迫癥患者一樣，拿隨身攜帶的紙巾把課桌擦了一遍，沒有說話。

“戚予……”方知序開口，他輕輕扯著程戚予的袖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了，書都拿齊沒有？沒什么問題就上課。”王慧看了一眼角落那對說。

眾人快速收回目光，立刻收拾好東西，調整狀態，準備上課。

教室內單調的擺設，這個教室坐了四十五個人，四十五個性格不同的人。

每個班的自我介紹差不多也都結束了，一個上午就這么過去了。

白云悠悠，斜陽正暖，教室里坐著認真聽講的人兒也都正值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