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活著干什么？是為了好讓世人看見，朕這皇帝是靠你這女人掙來的嗎？朕給了你皇后的體面，那你是不是也應當給朕一個體面？”齊玄暉大吼著地上倔強的女人，后面的太監端著盤子上前。

那太監，宋令儀是認得的，他曾經給她做過一個簪花，引得齊玄暉一番贊嘆。于是她提拔他，從一個小太監搖身一變成了總管。如今，倒是會見風使舵得很。

“元總管，放這兒，讓她自己選。”齊玄暉說完便轉身走了。

他黃色的龍袍，隨著風掀起，一直消失在宋令儀的視野里。她看著盤子里的刀、白綾、毒酒，心里暗暗冷笑，他還真是貼心啊。

“娘娘，快選吧，奴才好送您上路。”元總管提醒道。

“宋致，還活著嗎？”宋令儀突然想起自己的胞弟。

“娘娘，他昨兒個便自盡了。”元總管俯身說。

“圣上逼的？”宋令儀冷笑著問。

元總管實在是等不得了，德妃那里還等著他回話呢，他不回答宋令儀的問題，而是說：“娘娘，您選了上路吧，不然奴才替您選？”

宋令儀拿起酒杯，突然回想起三年前的夏天，她穿著火紅的嫁衣踏著一地石榴花嫁給太子。冷笑了一聲，覺著有些諷刺，她喃喃了一句：“是我自作自受了。”便一飲而盡。

她酒入肚，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里曾經孕育過一個孩子，卻在五個月時，為了幫助齊玄暉除掉劉家，便用孩子滑胎，誣陷了劉家剛送進宮不久的嘉嬪。

小嘉嬪不過十五歲，死的時候一直喊著：“皇后娘娘，臣妾沒有呀……臣妾冤枉呀……”

那小嘉嬪被她活活地讓人打死了，而劉家也落了個謀害皇嗣的罪名，誅了九族。聽說小嘉嬪的弟弟妹妹有的才不過兩歲。

宋令儀又想起宋致，那個同父同母的弟弟。

“姐，你醒醒吧！齊玄暉那種男人不值得！”這是他在她決定嫁給太子齊玄暉時所說的話。

宋令儀當時堅定地說：“可是他在已經悔過了，他說了，會一直對我好。”

如今想想真是諷刺。

宋家也沒了，父親被貶去了黃州，弟弟自盡在大獄。貼身丫鬟曲書兒也被齊玄暉活活燒死了，知己好友也成了敵人，都離她遠遠的。

肚子傳來腹痛，嘴角滲出鮮血。想是快死了，她疼得捂住肚子。

這輩子她不怨別人，只怨她自己，不識好歹，看錯了人。

是她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