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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青竹曲

長安茶館。

“今個咱們來說說那昆虛山的青竹修士的傳神故事!”

說書人一把打開折扇,在自己胸膛前輕輕扇著風,坐在戲臺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下面坐著吃茶的看客。

“青竹修士?那是誰啊!”

聽到說書人說道的這個名字,下面有看客不解的問道。

“這個可是我的獨家秘傳!”說書人有點得意的捋了捋自己有點花白的胡須,手中的折扇依舊在有節奏的扇動著,他沒有再說話,他在等,等看客的好奇心。

“那倒是快說給我們大伙兒聽聽!”

終于有人忍不住發問,好像是這個“青竹修士”的名號,有著令人神往的力量。

聽到有人發問了,說書人得意的點了點頭,收起折扇放到一旁桌上,然后慢慢悠悠的端起一旁放在桌上的茶碗,用茶蓋輕輕地在茶面上撥弄著,等到茶的溫度合適了,才送入口中,頓時唇齒間溢滿茶香。

品完這口茶后,說書人才又打開折扇,不過這次他臉上的神情已經由剛剛的懶散變得嚴肅起來,仿佛在傳達自己對這個故事的尊重。

昆虛山。

山中十分清凈,也只有在山腳才有幾戶零零散散的人家坐落于此,往山的深處走,是極為常見的翠竹林,密密麻麻的竹子撐起了這片天地,竹林里沒有山腳那種被人踩出來的小路,這也到使得這片竹林像是天然的迷宮,這竹林自帶的冷冽感,讓人著實不想踏入其中,怕一入就像踏入沒有盡頭的迷宮。

可在就在這竹林的深處,有一間小院,小院也融入了竹林的情景之中,安靜的讓人覺得這里沒有人居住,但屋內東西收拾的整潔的模樣卻不得不讓人相信,在這竹林中,確確實實有人居住,到現在也是如此。

“師傅,這是傅先生送來的竹葉青。”

江嵐把剛剛由傅祥送來的竹葉青遞送到那盤坐在茶案前的青衣男子面前,也盤坐下來。

青衣男子用手拈了幾片茶葉,放于掌中看了看,又用手指將其捻碎,送在自己鼻尖前細細聞了聞,茶葉那特有的清新,夾雜著淡淡的苦味在男子鼻尖縈繞,久久不肯散去。

“好茶。”

男子輕抖手中的碎茶,一陣微風將其帶走,在空中被吹散。

“嵐兒,幫為師泡一杯。”

“是。”

江嵐從罐子里取出一些茶葉,放在白瓷青花的碗中,然后起身去了一旁開始點火燒水,這茶,還是得用上等的木材慢煮,才能詮釋它的美味。

一邊小火燒著壺,一邊把剛剛取好量的茶葉少量多次的放入茶臼中,細細研磨,然后用篩過濾后才再次放入那白瓷青花碗中,這時候,水也差不多到了火候,壺里的水泡如涌泉連珠時,是最適合下茶末的。江嵐拿過一個木勺,開始沿著一個方向慢慢攪動,不一會,那茶香,便如同壓抑許久的小精靈,“噌”的一下從壺里爭先恐后的飛出,小院瞬時被帶著茶香的水汽圍繞住了。

江嵐將煮好的的茶小心的倒入他和男子各自的茶碗中,男子莞爾一笑,眉宇間那種疏遠感頓時少了不少,見男子心情這么好,江嵐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傅,需要我把琴拿過來嗎?”

聽到這話,男子嘴角那一絲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眼里流露出的冷漠,卻也帶著淡淡的愁感。

就在江嵐在為自己剛剛不當的言語準備道歉時,男子擺了擺手,說道:“罷了,去拿來吧。”

聽到男子這話,江嵐有些喜出望外,急急忙忙得起身后,就匆匆的跑進屋內,把男子的古琴拿出了出來,然后輕輕的放在茶案上,生怕把這琴磕著了,那這后果,可是江嵐不敢想象的。

男子把手覆在琴弦上,雙眸向下注視著這有著歲月痕跡的古琴,平時身上散著的冷淡竟在此時少了許多,嘴角也悄悄的掛上了一絲笑意,那眼里,竟流露出那么多的溫柔,像男人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一般,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情感。

江嵐在一旁看見自己師傅的模樣,也有些許驚訝,雖然他從兄長那里或多或少聽到些關于這古琴的故事,但是他始終無法理解師傅對這琴的感情,這感情,就像對自己心愛的女子一般。

隨后,男子開始撥動琴弦,手指在琴弦上游走,時快,時慢,節奏由舒緩極速變得激進起來,最后琴聲漸漸地慢了下來,之中夾雜著……一絲痛苦……

一曲終了,青衣男子起身,對著江嵐說:“等會把琴收好。”然后就走進了屋內。

江嵐還沉浸在剛剛自己師傅彈的曲子里,這曲子他也不是第一次聽了,但總感覺這一次自己對這曲子的理解有了大的發現,這并非是師傅隨意寫的曲子,而是好像在用這曲子在講述一個故事,到底是什么故事呢?江嵐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曲子的最后,那夾雜的悲傷和痛苦,他能感同身受。

江嵐起身把古琴小心地放進布袋中,用繩子系緊后將其放回原位。

屋內。

男子坐在窗前,手里卻多了樣東西,是一塊白玉,若是對著光看,就能清晰的看到里面復雜的紋路,這上等白玉沒有多加修飾,只是用了紅色的絲線做成的瓔珞線將其做成了佩玉,可就是這么好的玉,卻有一個小小的缺口,這對這樣的珍物來說,無疑是致命傷。可男子卻很用情的輕輕撫摸這個小小的缺口,這對他來說,算是一種回憶。

江嵐把琴放好后,走到屋外伸了個懶腰,想著剛剛師傅彈奏的曲子,然后他又蹲下來逗著剛剛從林中跑出來的兔子,一邊想剛剛師傅彈的曲子的名字,“那曲子叫什么來著?”這時一陣清風吹過,竹林里的竹子們紛紛搖著自己的葉子迎合著,一首天然的曲調。江嵐見狀,抱著兔子起身,喃喃道:“原來是叫青竹曲啊……”隨后就抱著兔子走進屋內。

版權:紅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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