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丸子名叫有天罡,是器峰大師兄時淙卿的得意之作,基本不會送人的那種。里面融入了十三種天地異火,威力巨大,一顆大概能把一座山炸沉吧……祁妄他拿出來至少有六顆了!這得同歸于盡了吧!
“你想想!大師還在那邊努力呢!!”她死命抱住祁妄的手大聲說道。
“嘖。”祁妄不滿的咋舌,還是聽話的收了回去。
而一人直面金丹中期魔修的白玉蟬手中佛印一捏,金色巨大的佛像將他包裹擋住了許天赟的攻擊,攻擊落在佛像上濺起陣陣漣漪,炸出無數卍字梵文。
“兩位施主可是談好了?”白玉蟬揚聲問道,劃水的兩人立馬心虛的正經了顏色,眼見著佛像已經出現裂痕兩人趕緊過去支援。
得到空隙的白玉蟬臉色蒼白的捂胸后退幾步,佛像也隨之破碎,幸而許天赟被祁妄兩人拉走了注意力,他就地坐下雙手合十,無數梵文自他口中溢出,如螞蟻般纏向許天赟。
祁妄動真格了,只見許天赟周圍的光線瞬間被抽出大半,無數光線形成菱狀的錐子對著許天赟的要害毫不留情的刺去,許天赟手中魔氣凝成的長劍不斷揮舞擊退攻擊,菱錐破碎又形成無數光針,金色的梵文又如附骨之疽一樣不斷消耗著魔氣。
終于一枚菱錐突破防御射穿了許天赟的肩膀,菱錐瞬間破碎成光點順著許天赟的身體蔓延出扭曲的紋路,無數金色的鎖鏈從許天赟身體里射出插入地面,隨即鎖鏈猛然縮短將許天赟狠狠的拉向地面,‘轟’的一聲,塵土飛揚,金色鎖鏈如囚牢一樣將許天赟封鎖起來,鎖鏈上細小的梵文交錯,讓許天赟接觸鎖鏈的身體魔氣不斷被消耗。
透過鎖鏈的縫隙,許天赟帶著溫潤的笑容看向遠處的唐年年,他開口叫道:“年年。”
明明聲音不大,卻暢通無阻的傳進了唐年年耳中,唐年年如同受到蠱惑一般看了過去。
許天赟臉上帶著深切的悲傷:“我好痛啊。”他說:“我想回瑞豐村。”
“你帶我回去好不好?”
是天赟哥!唐年年欣喜的靠近,下一刻細小的光線如針線般刺穿許天赟的四肢,唐年年驚怒的回頭看向祁妄:“祁妄你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祁妄懶洋洋的蹲在半空,手中牽著一根金線,金線的末端連著唐年年。
“我……”唐年年恍然驚醒,她又被蠱惑了,一朵金色蓮花突然落到唐年年眉心,她頓時心境清明。
“檀越現在可以上前了。”白玉蟬淺笑著說道。
“謝謝大師。”唐年年回禮,然后她深吸一口氣走了過去。
知道不能再蠱惑唐年年的許天赟安靜的躺在囚籠里,唐年年走到他眼跟前都沒給她一個眼神。
“天赟哥。”唐年年蹲下看著他說,自然是無人回應的,不過她也沒期待:“你是怎么想的呢?”
“佛子說你還殘存著部分意識,我不知道該不該喚醒你。”
“我體驗過入魔的感覺,真的一點都不快樂。”說著說著兩行清淚流了下來,唐年年卻毫不在意的繼續說: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忘不掉,只是自欺欺人的以為自己不再在意,但其實那些記憶依舊死死的扎根在心里。”
“啊,不對,心魔還會加深人的七情六欲。”她甚至自嘲的笑了笑:“所以后來我又逃了,我把心魔吞了,我成了魔。”唐年年伸手摸著囚籠:“你也會嗎?”
“他不會。”許天赟扭頭看她,也許是魔氣消耗過多他顯得有些虛弱:“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死。”他笑得惡劣極了。
吃過教訓的唐年年一個字都打算信的繼續說道:“要一起回去,看看嗎?”
“哈哈哈……”許天赟諷刺的笑出了聲,他又看向白玉蟬:“和尚你說你看見了他殘存的神魂,為什么我沒有發現?告訴我他在哪兒?”
白玉蟬只是嘆息著搖了搖頭。
“和尚,你的法眼難道就沒看出,我有什么不一樣?”許天赟一個翻身扯斷了四肢釘入的光針,鮮血順著光牢滴落到地面,他一手抓住光牢的縫隙半跪著爬了起來,臉上帶著肆意而挑釁的笑容:“你再仔細看看。”
白玉蟬聞言眉心微皺,還是開啟了法眼認真觀察起來。
“這是……”白玉蟬錯愕的瞪大了眼睛,關注著這一切的唐年年立刻問道:“怎么了?!”
“阿彌陀佛——”白玉蟬閉眼長嘆:“這位施主的神魂并未被侵染。”
唐年年:“什么意思?!”
“檀越當知曉,靈修的心魔皆以靈修主觀意識而生,是心魔,也是心。”
“修士因心魔侵染入魔,乃是因為過不去自己的心,而接受了心魔。”
“哦~難怪——”一旁的祁妄恍然大悟,而唐年年還是一頭霧水。
“神魂未被侵染,代表著這位施主不曾接受心魔。”
唐年年的心猛的一跳,她有了不好的預感:“那他不是心魔?”
“他是心魔。”白玉蟬說:“他也是魔。”
“我就說許天赟入魔后跟變了個人一樣,還以為是他平時壓著性子,入魔后放開了,結果居然是換了個人。”祁妄手指不滿的敲著光牢。
“有什么區別?”唐年年沉聲問道。
“他是心魔而成的魔,吞噬神魂,侵蝕欲念,他有自我意識,而不是借助修士的意識。”白玉蟬說:“若神魂被吞噬干凈,那便是神魂俱滅。”
又是神魂俱滅!唐年年聽見這個詞就恨得咬牙:“還能救嗎?”
“能救。”白玉蟬肯定的回復,唐年年欣喜的睜大了眼。
“他不愿被救。”許天赟冷冷的說道,唐年年視若未聞,倒是白玉蟬多看了他幾眼。
唐年年:“怎么救?”
“喚醒許施主的神魂,把心魔剔出這具身體。”白玉蟬說:“不過如今許施主的神魂太過脆弱,恐怕喚醒后他也會修為盡失。”
“而且心魔強盛,他應當是爭不過心魔的。”
“你不想死,不代表他不想死。”許天赟冷聲道:“不要多管閑事!”
聽見這話的唐年年心中一緊,然后馬上告訴自己這都是心魔的花言巧語,不能信!
白玉蟬閉眼撥動佛珠,口中輕聲念著經文。
唐年年泄憤一樣用凰火鞭對著光牢狠狠一抽:“把天赟哥的身體還回來!”
“呵……”許天赟不屑的冷笑,他轉身躺下不再理唐年年,唐年年只能氣急敗壞的在光牢外瞪眼。
躺了一會兒他又坐起身開口問道:“和尚,他的神魂在哪兒?”
“阿彌陀佛。”白玉蟬沒有回答他。
“你有法眼,當知道他心存死志,為何不幫他?”許天赟逼問:“佛家講求渡化,你為何不渡他?”白玉蟬依舊沒有任何開口的跡象。
“虛偽。”許天赟眼神冷了下去,他不再追問,又躺了回去。
唐年年左右踱步,想了一會兒道:“秘境還有十九天關閉,我想帶天赟哥先出去了。”而她一個人控制不了心魔。
“我此行目的已達,可以一起出去。”祁妄勾著牽星說得漫不經心。
白玉蟬也道:“貧僧無事,可以同兩位一起。”
即便無事也可以在這秘境中搜尋資源歷練,他們不過是因為想幫她把許天赟送出去罷了。
這份好意唐年年接下了,于是她對著兩人拜謝:“多謝。”
要出秘境需尋找出口傳送陣,好在他們幾人皆已至金丹,很快便找到了。
秘境外,太玄仙宗行宮。
白堪悅手執黑子思考片刻落在了棋盤上,對面的聞人荼巫捏著白子思忖:“昨日萬沖也到了?”
“他的兩個弟子魂燈滅了,當然要來。”白堪悅回答得漫不經心,似乎門人的生死還不及他手下的棋盤重要。
“我家弟子殺的?”聞人荼巫白子落下。
“有什么區別?”白堪悅挑眉。
“倒也是。”聞人荼巫端起茶杯輕抿一口,還未放下便感應到靈氣波動:“有人出來了。”
“我家的。”話音未落人已經不見了。
唐年年剛出來便看見了聞人荼巫和季襲殊,還有一個發尾霜白的修士她不認識。
“季師伯。”她咬唇:“天赟哥在后面。”
剛說完祁妄和白玉蟬便帶著許天赟走了出來。
“入魔了?”季襲殊一手伸進光牢捏住許天赟的脖子,光牢寸寸斷裂,最終化為光影,被束縛的魔氣散開,立馬驚動了營地的人。
“魔修!”有人驚呼,下一刻一道劍光沖著唐年年而來,唐年年在威壓下完全無法躲避。紅色的身影擋在了唐年年身前,那道劍光被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捻便碎裂了。
“凌承道君,你要包庇這殺我徒兒的兇手?!”萬沖狂怒。
“庇了又如何。”聞人荼巫甚至多于的目光都不屑給萬沖。
萬沖道:“你是要與蓬山劍宗為敵嗎?!”
“廢話真多。”聞人荼巫雙指并攏對著萬沖一劃,霜寒的劍氣將萬沖拿劍的手切斷,斷口處殘留的劍氣冰封了萬沖大半個身體。
“宗主!”萬沖自知不是對手,于是對著白堪悅跪下悲怒道:“您要看著這太玄仙宗的人欺辱我蓬山劍宗門人嗎?!”
白堪悅眼皮都沒抬一下:“技不如人的玩意兒,死了便死了。”
萬沖心中一冷,知道此事今日是無法了了,只能陰毒的看了在場幾人一眼,狼狽的離開了。
不過須臾,又有一仙姿綽約的蒙面白衣女修士上前幾步:“那名入魔的太玄修士為何不殺?”
聞人荼巫手中長劍顯現:“我家的。”
“凌承道君也要護他?!”女修士露在外面的眼中瑩瑩綽綽甚是動人。
聞人荼巫沒有回答,只是把劍插入地面,立身站在幾人前面,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